“那依你说我如今该当如何?你们明知我儿此刻在那边生死未料,难道还要叫我在这里老神在在的坐等消息不成?”贾母面有悲戚的问道。
“我看不如咱们先坐下来等上一等,我这就命仆妇抬一个遮阳的青呢小娇进来,咱们做这轿子过去,老太太以为如何?”这样说着,那赖大媳妇就给一旁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接到命令,微屈身就悄悄退了出去。
贾母听着外面恹恹的蝉鸣之声,心里微微犹疑到底还是顺势坐了下来,且一边拭泪一边说道,“老二壮年之身,之前也未听说哪里有不好之处,这好好地怎么说病就病了?且我听着又是这样严重的病症,如我这般知天命的年纪都尚还好好地,他一年轻力壮的壮小伙,正是阳气厚重的好时候,可没有说病就病的道理?”
“谁不是这样想的。”赖大媳妇连忙附和道,“要依奴婢说,这里面指不定就有咱们不知道的缘故,好在那前来报信的丫头如今还在外面候着,老太太心中若有疑虑,咱们不如将她叫进来由老太太仔细盘问盘问?”
“那是老二媳妇的丫头,该说的她是早已经说完,咱们如今即使再问怕也问出什么了?”贾母冷笑道,“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把那边的情况摸的清清楚楚的,省的待会我到了那边再受了老二媳妇的蒙骗。赖大家的,你现去找人将珠儿房中的步瑶丫头给叫到这儿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她。”
这里刚安排了人手去东侧院叫人,那边安排帷轿的管事嬷嬷就刚巧进来回话,贾母只耷眼吩咐道,“你先叫那些抬轿的婆子们在庭院里等着,等这边的事了结完毕,那时再启程也还不迟。”
“是。”管事嬷嬷不敢多言,偷偷瞧了老太太身后的赖大媳妇一眼,就答应着下去安排事情不提。
又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花步瑶才在领路婆子的带领下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这花步瑶本身就是个极艳丽极泼辣的女子,平生最爱做的便是用胭脂水粉珠光宝气打理妆扮自个,只可惜却时运不济生在穷苦人家,大约一生也就是丫鬟下人的命。
论理说,这样的品性在后宅内院下人堆里不说是人憎鬼厌,却绝对不会是什么吃得开的人物,天怜却叫她生了个嘴巧聪慧的性子,纵使满院下人都排挤压制于她,挡不住人家一朝入了主子眼,先是被调到主子身边近身伺候,转眼又给府里少爷做了小妾。她虽在府里是一个无根无基从外满买来的外路丫头,不过在一堆下人眼里可真真算是风云人物了。
花步瑶此刻一身粉色夏装老实的跪在贾母面前,先是脆着嗓子给贾母请了安,后才郑重告罪道,“奴婢可真真是罪该万死,论理原该奴婢时时过来给老太太请安问礼才是,不想最近我们那院里事务着实繁忙,算算也有好些时日未曾到老太太这里叨扰讨嫌了,奴婢先在这里给老太太请罪了。”
“哦,你说你们那边最近事务有些繁忙,这大炎夏日的又没节没寿,到不知你们都在忙些什么?恰好老婆子我今日正闲得发慌,不如就由你来给我说说你们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如何?”贾母板着脸孔说着打趣的话,边说边还打量步瑶空荡荡的手腕,黑漆漆不着一物的发髻,这丫头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除了双耳上那一对坠珠竟是没着一饰,在这金光闪闪的国公府里当真是寒酸的紧,不说这身打扮与她姨娘的身份不符,就是与这丫头的性子却也绝不相合。
一听贾母这般问话,步瑶就先一步委屈的留下泪来,只听她说道,“不是奴婢忘恩负义不想着到这边来看老太太一眼,实在是奴婢忙的一点子空闲都抽不出来。我们太太每日都要给底下丫头派下一堆的绣活,就连我们这些做姨娘姑娘的都不例外,说是如今家计艰难,没有她在上面发愁银钱,我们这些底下人逍遥快活的道理?老太太,我们那院已经有三个月没发一文的例钱了。”
贾母黑着脸听完步瑶的哭诉,粗喘着气继续问道,“刚才我听你们那院的一小丫头说,二老爷不知怎的病了,还是十分棘手的重症急病,浑身火烫满嘴胡话,竟连太医开的药都难以入口,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还能是怎么回事,如今大太太不在府里,又带走了大半能干的奴才,留给我们太太的都是些惯好偷奸耍滑的惫懒之人。我们太太虽说是临时接管了这偌大的府邸,可是一无人二无钱,叫她如何应付这满府上下的日常花销运作?”
步瑶擦干眼泪,语气十分不平的回说道,“太太手上没钱就只得想法子节流,这头一样就是砍
掉了底下仆妇的例钱,如今那些针线房里的妈妈每月非但没有例钱银子拿,更是还要每日辛苦的赶制绣活好拿到外头市面上去卖。就这样我们太太还要不时的到当铺里典当嫁妆头面,不然府上怕是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老太太这边太太自是不敢有丝毫俭省,我们那边可就…可就……”说着就开始泣不成声起来。
贾母抖着手指着底下的步瑶厉声发问道,“这几个月里,大太太那边难道没有送来嚼用的银子不成?还有,你说的这些和我儿生病又有什么关联?”
“怎么没要,我们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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