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姨娘们做了什么错事,所以才被姑妈罚了在佛堂里面静思己过不成?”元春皱眉猜测,“你瞧着姨娘们时,可瞧见她们当时都在做些什么?”
“林家规矩严谨,当时我只敢匆匆瞥去一眼,再不敢细看,恍惚记得在喝茶聊天来着。不过不知是不是奴婢一时错觉,只觉当时气氛好生奇怪,几位姨娘眉宇神态间似有些漫不经心,像是各有心思,不过奴婢当时隔着老远,瞧得不甚清楚也是有的?”
“这倒没甚稀奇,姑太太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能下地理事了,可不该轮到某些心中有鬼之人慌神乱脚了。更何况林家子嗣向来单薄,一家主母竟平白无故落了胎,怎么也得查出些是非缘由来才能了结这场*?”抱琴先是道出事实,而后语气十分笃定道,“这头一波被拿来开刀的定是府里的这几位姨娘无疑?”
“这般说来,倒叫我想起了当时守在门外的几位老婆子。”鼓瑟仰脸仔细回忆,“那些守门婆子皆面带凶煞,身板孔武,全无寻常仆妇该有的忠厚老实之相,瞧着可没丁点伺候主子之意,倒像是专门在那拘着姨娘不叫她们外出随意走动的样子。”
“拘管?”元春低喃一句,便又说道,“在这内宅里,能下令拘禁姨娘的只姑妈一人,而大家太太却绝无可能毫无缘由的惩治侍妾姨娘。怕是姑妈查到了些什么,却又苦无确凿的证据,故而才将她们聚在一处,再想些别的法子以辨忠奸?”
“如此便越发合情合理了。”鼓瑟点头附和,继续道,“之后我便被领到了茶房。一到那,花嬷嬷便推说姑太太那边不能长久离人,只匆匆叮咐了那看火的丫头几句就将我一人留在了茶房。”
“可是那看火的丫头又说了些什么?”元春追问道。
“不过是个看火的小丫头,不知事的年纪,能晓得了些什么,顶天知道些边边角角,再加一些小姑娘的想象,说的那些话谁还能就当真了不成?”抱琴抓紧机会见缝插针地拆台。
“就是年岁小不知事才正正好呢!”鼓瑟微扬眉梢,细着嗓子继续回忆,“我在茶房寻机与那小丫头攀谈,不过闲扯了一会儿茶经茶道,小丫头便对我钦服的五体投地,主动说了好些主人家的秘事。我听完才晓得,这看似一派和谐的林府不过跟寻常官邸一样,私下里一样是明争暗斗不止,咱们那佛爷似的姑太太,手里也未必是真干净的。”
“这话可真稀奇,姑太太若真是个单蠢的,这林府的少爷可不得扎堆了,大哥儿又如何会是现今这个还在吃奶的娃子?”抱琴嘴角轻扯,冷笑,“你出去一趟,就证明了姑太太是朵食人花了?倒是好本事。”
“姐姐脾躁性急,多早晚也该等我说完再骂不迟。”几次三番被挑刺,纵使性子再好也起了三分火性,只听鼓瑟反唇相讥道,“不过,也当真怪我孤陋浅闻,不能一眼摸透姑太太本性,多言几句废话无妨,竟还累的姐姐处处提点,真真是小妹之罪了。”
鼓瑟还待继续嘲损,就听元春开口斥道,“有那拌嘴磨叽的功夫,怎就不能正正经经的回场话了?莫说伤感情,这几次三番的打岔,没把人给急死,你们姐妹若当真有话,私底下尽管说去,别耽误正事才是要紧。”
这两大丫头闻言赶紧闭嘴请罪,鼓瑟见元春面色不悦,不敢再扯废话,一改先前拖沓之风,快语直言道,“奴婢刚才说道林府内宅争斗,当真没半点虚言。如今林府现有的这三位姨娘,怕个个莫不是厉害人物,那真正的白莲花软娇娘坟头野草怕是早已痴长的齐腰深了。”
“听你此言,这些姨娘似乎个个都有些来历本事,又有姑丈府上似乎曾没过姨娘侍妾之流。”元春按捺住砰动的心跳,忍着终于抓住敌人把柄的窃喜,急切问道,“究竟如何,你且细细道来,千万莫要疏忽了一丝一毫,知己知彼咱们才好百战不殆。”
鼓瑟忙点头应和称是,又继续说道,“话说当年姑太太嫁进林府,才子佳人不知羡煞了京都里多少豪门闺秀,谁知好景不长,姑太太出嫁数年,肚皮迟迟无半点动静,可急坏贾林两府的老人。那一年逢先林老夫人身子久恙,连月里缠绵病榻未愈。这人病久了性子难免孤僻难测起来,一时竟自觉命不久矣,老人心急抱孙,便以此为由,逼着当时的姑老爷答应从外面纳了两房贵妾进门,事后且描补说什么,‘林家清贵传家,万无贱妾所出长孙之理,若嫡妻无所出,退而求其次,贵妾也尚可补之。’的鬼话,当真是好笑至极。”
“那两房贵妾便这般进门了不成?”元春话中疑问,又低头皱眉苦思道,“家时怎从没听过这等传闻。姑妈是外嫁女,家中老仆虽议的少,但老太太素来疼爱,嘴边倒时常嘀咕姑妈这边的消息,我随侍在旁,听来的从来都是姑妈姑丈如何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的话,这贵妾却何从谈起?”
“那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话,也只哄得姑娘这般没甚阅历的闺阁小姐,但凡世人有些经历,那番话又能骗得了谁?出嫁数年没得半子,隔谁身上,外表赛的再光鲜,也不过一个内苦外甜罢了。”鼓瑟感概两句,又说道,“反正自贵妾进了门,这宅院免不了就刮起了腥风血雨。”
“咱家的这位姑太太,虽一向以清冷高贵示人,内里其实最是冷漠自傲,又如何能忍外人来瓜分自个的夫君?她又不缺心机手段,那两位侍妾怕是从此性命堪忧!”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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