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李姨娘无力地翻过身子,低低呢喃着父母兄弟,双眼瞪着虚空,耳边又回荡起那天听来的话。
“兴儿,你可是又去调戏林府丫鬟了?真真是死性不改。别怪姐姐没事先给你提个醒,赦老爷早前收拾完了金陵老宅,不日便要来扬州瞧少爷。若到时叫他瞧见少爷身边的小厮这般惫懒,小心他老人家将抄家的余火烧到你的身上,扒光你这身小厮的皮。”
“老爷要来扬州?多早晚的事,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老宅那边抄家抄完了?”
“八大家奴,只抄了近一多半,就算挖地三尺,又能花多长时间?”那叫莲心的丫头脸带戚戚,很有些唇亡齿寒地感叹道,“今日我远远瞧见这林府的李姨娘,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瞧着好不威风。可一想到她家爹娘兄弟,如今不是被直接打死,就是被卖到西北寒窑做苦力,这心里就生不起丝毫的羡慕劲。”
“贾家两房暗地里争斗几十年,那李老头作死投靠二太太,回头被咱老爷收拾发卖那也是活该,哪里值得姑奶奶浪费时间发啥劳什子感慨?”
“哪不值得了?若李姨娘有天晓得了,她家老子娘一大家子统统被老爷给收拾了,她能不记恨大老爷一家?更何况琏少爷如今正在林府备考,但凡她起点坏心思,后果可是咱们能承担的起的?万事小心为上。”
回忆到这,李姨娘咬牙将“贾家”二字咽回肚里,既然大家都疯了,不妨一起多做些疯事。
隔壁元春也在涕泪横流的交代前因道,“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蠢事。姑妈肚里那个孩子,生与不生又与我有多大关系?是李姨娘几次三番的暗示我,说姑妈这胎极不稳,即受不得半点操累,更闻不得半点异味。我那时急着想要讨好姑妈,手中正好有张嬷嬷从宫里流出来的保胎方子,就差个献方的良机。可姑妈除了卧在床上养胎,外面瞧着还好,我等不急才在身上涂了些味极淡的麝香,就想等姑妈动胎气时便将方子拿出来,谁能想到孩子就这般没了?事后我连日的做噩梦,即悔且怕,至今没睡过一个好觉,但我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将命赔给姑妈家不成?”
“你急着讨好姑妈作甚?”贾琏捡着话头发问,“从你硬要跟着来扬州,我就猜你或有某种目的,如今到这地步,也该是跟我坦白的时候了?”
元春紧紧攥着手帕,一颗头整个都要埋到胸里,抽抽泣泣,就是死咬着不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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