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山作为徐州大儒,名声远播、腹有大才,刘平山也是经常前来拜访,甚至多次请其出仕,却都被欧阳明山以身体欠恙回拒。无奈之下,刘平山求其教导刘宏立,欧阳明山回拒出仕之下,自然不好意思再次拒绝,便应下了请求。
刘宏立之名徐州尽知,欧阳明山虽然厌恶却还是悉心教导,四书五经圣人之道皆是养心、养性,欧阳明山传道授业亦是希望刘宏立能够知过改错以正己身,不坠节度使的威名。刘宏立性本顽劣,却聪慧异常,学习之时往往举一反三,这也让欧阳明山啧啧称奇。他常常痛斥刘宏立的劣习,又每每为后者的才智、悟性痛惜。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最终导致这对师生反目的便是刘宏立偷窥欧阳明山之女沐浴一事。对于花甲的欧阳明山来说,这本是一件羞愧难当、有辱圣道的无耻之事,然而刘宏立却当做谈资任意吹嘘,致使徐州城皆知,这令这位徐州大儒颜面扫尽,更令其女清誉尽毁,常常以泪洗面。
因这件事情,刘平山多次致歉,却也无法挽回清誉。对于儒家之人来说,颜面名誉往往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在欧阳明山的心中,刘宏立已经不是顽劣了,而是生性本恶的竖子了,若说徐州城谁最痛恨刘宏立,也便是他了。
此时听到吴子旭的话,欧阳明山心中波涛翻滚,他摇了摇头,气的胡子发直,咬牙痛骂道:“无耻小儿怎会懂圣人之道,一派胡言而已。若说仁义,此竖子则是有辱斯文。”欧阳明山反差极大,他将手中文纸一甩,丢弃在了地上。
吴子旭早就知晓自己的老师会是这般反应,他心中已有准备。原本看到此文,赞不绝口之余,字里行间从抱负到歉然,无不显示刘宏立痛改前非的决心。正因此,他才会请欧阳明山鉴赏此文,并非他欲为刘宏立求情,而是真心喜爱此文的才气和砰然大势。
“先生,学生有一言望您莫气。”吴子旭簇了簇眉头,恭敬的拱手说道:“刘宏立恶名满城,为人唾弃,然,不可不说其才气过人。若有心改过,如其所说,人之性无善恶,或许这对属地百姓乃是幸事。圣人曾言,闻道有先后,仅凭民能载舟亦能覆舟此一言,学生便不如刘宏立。”
欧阳明山挥手打断了自己学生的言辞,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道:“吾教他数月,岂能不知其脾性?竖子焉能改过?子旭你想的太简单了。”
二人说话间,仆人走了进来,恭声说道:“家主,门外节度使公子刘宏立求见。”
“他来作甚?”欧阳明山闻言,目光瞪了瞪仆人,语气中颇为震怒,喝道:“不见!”
吴子旭心下惊奇,他也没想到刘宏立会在这时前来拜见老师,见欧阳明山回拒,他心下一动,说道:“老师且慢,先让学生去见一见,探探其来意。”吴子旭如此说道,其实也是想看一看刘宏立是否真的有如词赋上所说的悔改之意。
欧阳明山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他人老事故,又怎会看不出这点小心思。吴子旭尴尬的笑了笑,欧阳明山沉吟一下,挥手叹道:“也罢,你若想见此竖子便去见吧,为师也拦不住你。”
听到欧阳明山心存芥见的话,吴子旭歉然的躬了躬身子,然后在仆从的带领下向门外走去。
刘宏立站在略显朴素的木门外,神情忐忑,毕竟以往的自己毁掉了欧阳明山女儿的清誉,让这位大儒颜面受损。无论是从才学还是为人又或者百姓的尊敬而言,刘宏立都不得不承认欧阳明山是一位有风骨的老者,这样的人,要么小隐隐于野,要么大隐隐于市,他们早已看透了世间的名利,所图的不过是自己的声誉。
一首《民心赋》,刘宏立没有去追究所引来的轩然大波,也没有去东门看那人山人海的围观。他所写,均是由心而发,情深意浓、恳恳切切。毕竟,如今可以说是物是人非了,此次前来拜见欧阳明山,同样是他乞怜歉然的重要决定。
刘宏立不是一个人前来,在他身旁一位臃肿的中年妇人情se紧张,她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刘宏立,手中拿着的帖子不由觉得十分沉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二世公子会有此想法,难道是真的改变了习性?又还是故意前来羞辱欧阳老先生?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就不该拿了节度使夫人的银两,若是此来羞辱挑衅,她该如何是好啊。
木门打开,刘宏立整了整仪容,平定了心神。却见出来之人乃是一介布衣书生,他微微一愣,便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子旭兄。”
吴子旭心中一顿,入眼间,刘宏立神情平淡,衣着洁整,面色上毫无纨绔慵懒之色,他不由高看了一眼后者,仅此一见,他便肯定的判断出刘宏立变了。见到后者以书生之间的礼节相见,他立刻回礼,道:“见过宏立兄,今日东门拜读宏立兄大作,真乃惊为天人。”
“让子旭兄见笑了。”刘宏立谦谦而道,“我作《民心赋》只为正己身。”
吴子旭笑了笑,又道:“宏立兄的心志与悔改之意,我本惊疑,现在一见,吾也相信了。”
“多谢子旭兄了。”
“宏立兄不知,方才吾已将汝之佳作请于老师鉴赏。”吴子旭笑看着刘宏立,似乎想从其表情上看出一些变化。不过,后者面色不改,这让他更加的惊奇,显然后者的心智变得十分成熟,否则不会听闻此言还如此镇定。见此,他又开口讲道:“老师同样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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