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选三听着听着便觉得这里面有些道道,照之前苟日新在他面前所言,这伙髡贼就是从海上来到临高,盘踞不去,所图非小,这样听崔八一说,还真是不小。
首先,一伙海贼放着海路不走,跑到临高这么个小地方要搞什么贸易,而且还说是大宋子民,要帮着县里保境安民,这不是没有的事么,大明百姓要都这么个德行,这天下也就坐不了多久了。
又说这些人居然带着一棒子泥腿子在文澜河沿岸开荒种地,听说还得了县里的默许编练团练。团练的影子崔八是没见到,听说是每天都在河那边出操,轻易靠近不得。
然后最有吸引力的莫过于这个新建的东门市,按照崔八的说法,这市场确实是新兴市的百倍不止,不过那只是大致围起来的地方,现在里面正在营业的部分还不大,但都相当规整,周边地块也在陆续的动工修建一些房子。看那样子似乎都是商铺,但和本地乃至广东、福建都不同,这些房子光看搭起的架子有两层的,还有三层的,就是没有平方,看面积也相当紧凑,但是道路却修建得异常豪奢,不仅全部都是方砖和石板平铺,两侧还设置了休息用的凳子,甚至种上了一些树苗。
这就远不是什么海商的做派了,但是如此兴师动众的修建这些设施如果只是为了贸易也说不通啊,这临高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值得这样的大动作呢?
想来想去,干脆别想,另一件事则更让袁选三动心,那就是澳洲人手下的待遇。听说新投顺的泥腿子也能顿顿白米饭或者糙米粥了,眼下夏粮还未收,正是度春荒的时节,崔八提到的这条信息和苟日新所言能够相互印证。
要调动一个人的积极性,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能够吸引他的利益,粮食,就是很好的利益。而袁选三还不清楚澳洲人的厉害,实际上崔八也不清楚,虽然听土著和商贩们说过澳洲人攻打苟家庄的事情,但对于这山沟里的小寨子,他倒不觉得担心,澳洲人行事虽然豪奢,但还不至于跑到这山沟里自讨没趣。
而澳洲人设在附近的村子,倒都是些平民百姓,有些是从其他村庄迁移来的,也有假髡在村庄里管事,但却并没有澳洲人的军队驻扎,这样的地方,听说村民们顿顿都有糙米饭吃,想来粮食不会少,抢他一些,只要不滥杀无辜,这澳洲人财大气粗,估计也不会在意。
苟日新一看有门,便又给袁选三吃定心丸:“袁老大把心放到肚子里,附近几处的大户和胡老大也都说妥了,留着澳洲人在此地定是一个祸害,我们去骚扰一番,也是为了把动静闹大,让官府早日清剿,听闻澳洲人马上就要剿匪了,袁老大就不怕澳洲人上这毗耶山来么?”髡贼剿匪的消息传得很快,这也是一种试探,毕竟无论实力还是时间都在穿越者这边,放出风去,如果有望风来降的便是可造之材,可以加以培养,若有不从的,到时候再征讨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
当然,来不来攻打毗耶山这可是没谱的事,纯粹是苟日新的挑唆,这寨子里横竖不过三四百口,青壮不过两百来人,哪里是髡贼能看上眼的?但是如果利用得好,这股势力也能给髡贼添堵不少,再说这帮子人熟悉地形,髡贼真要围剿,没有十倍的兵力也是轻易动得了他们的。
那样的话,其他势力也会蠢蠢欲动,临高的大户们对髡贼可谓各怀鬼胎,一方面髡贼这段时间打大户把这些人给打怕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平日行事也多有收敛。后来髡贼又传信让各寨出一个什么联络员,要时时去百仞城“交代任务”。这可比官府过去那套有威力多了,寨子里的事,无论大小都要向首长们回报,偏偏这澳洲人还精得很,任何谎言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要反抗澳洲人,没有哪个寨子有这个胆子,临高最硬的林家寨乡勇,上次攻击髡贼老营几乎被打残,还折了一个儿子。现在林老爷一直在庄子里养伤,不再出来视事。而原先手面颇大的苟家则干脆被这伙髡贼连根拔掉,这更是让大户们心惊胆战,时时担心自己的一份家业。
但说临高的大户们没心思对付髡贼,则是瞎话,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这事,现在有人在中间牵线,不管将来情形如何,先默认下来总还有些机会,而且苟二谋划的这个战略思路还是颇得大户和当地好强欣赏的。当然,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假设之下,那就是朝廷天兵一到,髡贼必定望风而逃。或者说这些人没有意识到历史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无论如何,事情正在朝着对穿越者有利的方向发展着,而穿越者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苟日新提到的胡老大,是这一带响当当的人物,大土匪,手下有近千人的队伍,占据着临高南面好几个山头,也算是一方豪强,因为拳头大的缘故也是有些手面的人物。胡老大本名胡兰岩,幼时得天花瞎了一只眼睛,故得了个诨名叫胡烂眼,也是因为销赃的原因和苟家关系颇为不错,这次穿越者从苟家起获的财物品便有不少是他平日里抢劫的赃物。
现在髡贼不仅夺了他多年的所获,还要在临高步步为营的搞什么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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