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后脑勺就似长了眼一般,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吸了吸脖子,收回视线,然后转身朝小路上走去了。
看着她压根没打算进屋的样子,男人浓眉深锁,眸光晦暗阴沉。
但他也没跟着去,只是沉着脸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翌日,外面没听到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那个叫小安的少年。
“哼!”将饭菜重重的放在桌上,小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很快离去了。
这一整日,女人都没回来过,包括晚上。
第三天,他起的比其他人都早,甚至一直安静的坐在小床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木屋的门总算传来了响声,依她的听力,能清楚地辨别女人在房中更换衣物。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叫小安的少年在门外唤道,“小姐,早饭好了,需要我为你端进来吗?”
女人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嗯。”
小安给隔壁的她送了饭菜进屋,很快又把饭菜送到他房里,同昨日一样重重的放碗,再恨恨的‘哼’了一声,然后走了。
男人没看一眼饭菜,只是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儿,女人出门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脚不受控制般,突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两日未见,四目相对,彼此都站着未动。
女人今日跟往日不同,往日她都喜爱一身白裙,像落在山谷中白色的蝴蝶,飞走在那片绿茵和花簇之中,异常醒目和迷人。今日的她换上了彩色的裙衫,发间还别着花色的发簪,即便气色不那么好,可却多了一丝妩媚和艳丽。
他眸底浮出一丝惊艳,可女人却很快移开眸光,抬脚就往出谷的方向走去。
望着她疏离又冷漠的背影,他双手暗握,眸光瞬间化为冷芒。
而章馥欢这一去,直到四五天后才回来——
比起离开时,她回来时的心情好了许多,跟下人们说话时又是喜笑颜开的模样。
小安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好奇不已的问道,“小姐,你去见我们未来的姑爷了啊?”
章馥欢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我就是去偷偷看了几眼,谁跟你说我要嫁给他了?”
小安厚着脸皮继续缠着问,“小姐,你就跟我说说吧,那许公子到底长何模样,你有没有看上他啊?”
章馥欢摇晃着脑袋,故意吊他胃口,“我就是不说,哼。”
小安嘿嘿贼笑,“我知道了,小姐一定是看上许公子了!”语毕,他转身就跑,还边跑边喊,“我们小姐要嫁人啦——我们快有姑爷啦——”
田地里做活的人纷纷抬起头来,望着他飞奔的身影,一个个都忍不住笑。
章馥欢一头黑线的瞪着他,想骂人可人都撒欢跑远了。
她何时说过要嫁人了?
这次回镇上,她向刘媒婆提一模一样的要求,如果对方答应这门亲事呢,就到谷里做活一年,这一年要是让她满意呢,一年后就成亲。要是让她不满意呢,那就只能说有缘无分了。
其实吧,也不是她故意要为难对方,实在是她的家境跟寻常女子不同。要当她的夫婿,当然要了解并习惯她的生活,不但要习惯,还要理解并接受。在她看来,一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只要对方有诚意,除了在谷里做活外,她还可以传授对方一些本事。他们可以用一年的时间相互了解,认真斟酌彼此是否合适,最重要的是她必须用这样的方式去考验对方的真心。
要知道,她爹和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都是能医擅毒之人,她找的夫婿除了要接受她的生活外,还必须品行端正,以防对方偷窃他们家的秘术。不用点时间考验就想获得他们家隐藏的家产,哪有那么美的事?
章馥欢黑着脸正要回自己的木屋,突然余光瞥到不远处有人朝她走近。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去,这一望,顿时有些惊。
那个一直都招呼不动、甚至连话都说一句的男人居然扛着把铁镐从外面回来。那铁镐上有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刨过地的。
眼前的男人高大魁梧,就算一身粗麻马褂也掩饰不了他骨子里流露出的冷肃和傲气。就连肩扛铁镐的动作都是那么冷酷带劲儿,配上他刚毅的俊脸,直有一种猛将杀敌的气势。可她睁大的眼眸中不是佩叹和倾慕,而是无法惺忪的惊悚。
“啊——”她抑制不住的狂叫,冲上去跳脚将他手中的铁镐抢到自己手中。细看了铁镐上的泥土后,她眸底瞬间翻腾着泪水,抬头指着他又哭又骂,“你为何要这样?我救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为何还要伤我的花草?你知不知道它们都是我的命、那都是我的命啊!”
“咚!”
她将铁镐丢远,快速的朝一条小路冲出去。脑子里全都是心爱之物被摧毁的惨景……
“咔咔咔!”男人紧绷着身子,双手在两侧捏得脆响。
而根据铁镐上的泥土,章馥欢很快找到那块地,可当她靠近地里都准备好了哭丧时,突然愣在田埂上一动不动。
地里的东西完好无损,不仅没一株受损的,而且田埂上还堆着一些野草和枯烂的枝叶……
她就这么傻了一般久久回不过神。
别告诉她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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