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看了俞家两位老爷一眼,道:“吕掌柜的说,他手上瓶子里是生半夏粉,且是提炼过了的粉末,寻常半夏味辛辣,麻舌而刺喉,吃下后极易察觉,且若用量不够还能被救回来,而他的半夏,掺了些别的药物,掩盖了味道,却不影响毒性,而且经过提炼,小小一点粉末便有十足十的量,一旦混在食物里吃下,立刻便会喉头肿胀,全身痉挛,乃至呼吸不得,窒息而死,且必死无疑。且药量不多,只够毒死三四个人的,又叫另一位客人务必好生使用,不要浪费。”
众人听得这毒药药性,不由得都有些手心发冷,暗道好生歹毒,俞大老爷想到枉死的幼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那小二顿了顿,又道:“小的当时听了,人都吓傻了,根本不敢敲门进去,带着菜悄悄走了,过后却总是心惊胆战,便趁包房里客人用完膳离开,便悄悄叫了门外头坐着等活儿的黄三,叫他跟上去看看另一位客人到底是谁家的。”
话说到这里,真相已经呼之欲出,只是俞大老爷犹不肯相信,执意听到最后。
那黄三点头哈腰,卑微地点头问号,这才道:“小人当时也不知道小二哥叫我跟着人做什么,只是小二哥给了我十个铜子儿,我想着不用干活光走路就有钱拿,虽然钱少了点,倒也可行。就悄悄缀在那客人后头,他也警醒,过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不时四下看看,只是我一身破烂,他没看在眼里,所以我就看到他最后到了俞家宅子后门,那是外头采买东西进的门,我帮着卖菜蔬的担过菜进去所以知道,不过当时我没担着菜,看门的不放我进去,我就问了看门的,那人是谁,才知道他是府里的管事,说是叫什么刘庆年。”
俞大老爷怒不可遏,拍桌而起:“满口胡言!”若是别人还好说,那刘庆年是他自己得力的心腹,岂有他自己毒害自己儿子的道理。
闵严冷笑道:“是不是胡言,吕如夫人,不如您亲自来证实吧。先是谋夺家财,继而又害死其他的庶子,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俞大老爷一愣,扭头冲着屏风喝道:“你给我出来!”刘庆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能策反他的人屈指可数,头一个就是吕氏有这可能。
屏风后静默了片刻,才有些窸窸窣窣的衣服声响,吕氏脸色煞白如纸,从里面慢慢走出来:“老爷……不是这样的,这事与我无关哪。”
她的确是冤枉的,俞老太太的嫁妆她管了十多年,发展了一倍不止,偏生俞老太太钱财抓得紧,并不给她多少好处,且有些年月铺子赔了还要她出钱填补,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她忍无可忍索性悄悄把其中最值钱的布坊弄垮,好暗地里扩充自己的布行,只算是给自己的辛苦费,但其他事上她还是尽了些心力的,但今日他们把证据这样一摆,倒像是她是在有计划地谋财害命一般,直叫她心惊胆战,有苦说不出。
闵严突然笑了:“如夫人,听小二的话,那半夏粉可是三四个人的量,如今才死了一个,那么剩下的两三份,您打算用在谁身上?”
这句话便如最后致命一击,俞大老爷心里摇摇欲坠的信任瞬间摧枯拉朽,他想到近来对吕氏的冷待疏远,再想到吕氏不知私下损走了俞家多少家财,俞善瑛已经没了,俞家大房便只有吕氏所生的俞善玖,若是她担心事发而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给他,那么这家业保不齐就是姓了吕了,大老爷本就不是良善之辈,心不正,自然把吕氏想得更恶毒十倍,他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上前几步一脚踹过去:“贱人,你还想害谁?!”
吕氏被踹翻在地,半天不能动弹,俞大老爷还要再动手,俞三老爷见场面不好,忙上去将他拉住,今日这事,众目睽睽之下,家丑外扬是免不了了,脸面能顾几分就顾几分吧。
臧霖突然道:“其实我今日前来……”
他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乍开金口,俞家两个老爷心都提到嗓子眼。
却听得他话题一转,淡淡道:“除了拜祭俞老太爷,还为着一个人。”
众人不明所以,就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叠叠好的字纸,慢慢打开:“家祖虽年老,倒也颇为关心附近几城读书人做学问应考之事,前不久,他一位老友来访,带了自己学生的一篇文章,据说这学生年级小小,且才就学不过一个月,但勤奋刻苦,颇有天分。家祖见这文章字迹秀雅,甚有卫夫人之风,便心生喜爱,后来看这文章,遣词用句虽稚嫩粗糙,却隐隐可见格局气象不凡,不由得更为欢喜,便想见一见这位学生,家祖虽不敢和鸿儒比肩,但也还算得略有几分学问,或许能教导一二,将来进学为官,也算是家祖为朝廷为圣上进的一份心力。”
他这一通话下来,俞家两位老爷都是迷惑不解,但臧家太老爷门生故旧遍天下,他在士林如何的地位,不要说俞三老爷,便是身为商贾的俞大老爷也不会不知道,若得
喜欢重生富贵嫡女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