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白马平稳之极,不疾不徐的跟在红马之后,任它如何跳跃驰骋,总是是保持着丈余距离。我暗自计较着如何能把它一起拐走,转眼间已是绕到了那块操场左近。
远处见时还不觉如何,此时身处其间,只见旌旗蔽日,喊杀震天,刀起戈伏,鼓角争鸣,令人望之心惊,更有一股磅礴之气充塞胸臆。忽必烈默然不语,勒住马头,与我齐头并进,缓缓地绕着校场走了一圈,才止住步子。
但见他扬起手中马鞭,喧嚣的军阵便是一滞,随着数几下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方才激斗不休的战场竟是完全安静下来,止余一股凶煞之气萦绕四合。
忽必烈也不放下手臂,反而举得更高了些,便听他大声喝了几句,我自是听不懂的,不过想来也是“踏平襄阳,屠城三日!”之类的口号罢。对面军阵中的士兵皆是“呼啦”一声扬起了手中的兵器,“嗬嗬”地叫了三声,右足抬起,重重顿下。我便是坐在这马儿之上,亦能感到大地的震动。
忽必烈满意地摇了摇手,此时他气势凌人,脸上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神色,却哪有半分温文尔雅的模样。只见他侧身对我点了点头,拨转马头便策马离去,我拉扯一下手中缰绳,紧随其后。忽必烈亦不说话,只是稍稍放缓了速度,待我赶上,方才一同向营外驰去。
寒风呼啸,割面如刀,我跃马驰骋,心中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忍不住纵声唱道:“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忽必烈顿时一个踉跄,险些跌下马来。我瞧他样子狼狈,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待直起了腰,却见他正定定地看着我,却是没有如上次那般移开目光。
坏了,我暗暗吐了吐舌头。人家本来就是蒙古王子,我跟他唱甚么“单于夜遁逃”,这不是当着面打人脸么,况且又笑成那样,未免太不礼貌。
我收起笑容,转头看向远方无垠的旷野,此时我俩正置身于一座小丘之上,视野中一片素白,目力可及的天际,似是有一个细微的黑点盘旋飞舞着。
“龙姑娘……”我闻声向他看去,只见他深吸了口气,却是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这场大雪过后,不久我便要挥师南下,若是可以,还请你携上师门好友,远远的离开襄阳罢。要知军法如山,很多时候我亦是无能为力。”
……襄阳少说还能支撑十几二十年,这点我却是不担心,不过他这么说,莫不是要放我走?
“贵派两人应已安然离去,我亦不会再下令追赶,这点还请龙姑娘莫要挂怀。”忽必烈似是看出我的犹豫,对我微笑道:“这是从撒马尔罕进贡而来的上品良马,便是王帐之中,能与它媲美的亦是屈指可数。难得姑娘与它如此投契,我便将之送于你吧。”说罢,拨转马头,竟是要走了。
……我怔在原地,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却听他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姑娘若是有意,国师之位永远虚位以待。”
……这国师是决计不能当的,他们如此作为,也不过是因为我在大胜关的那点小名气,又一直襄助郭靖夫妇,若是忽然成了什么蒙古国师,定然能狠狠打击中原武林的士气,只是我以后不论去哪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了。再说蒙古国师一般都是大反派来着,从来都是等着主角去超越……换成我的话,说不定会变成推dao……
“忽必烈,你若是以为这样我就会被感动,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试着把这句话喊出来,却觉得语气有些苍白,下意识的看向了左侧的远方,那点黑影早已是消失无踪。
我漫无目的地拨马缓缓地行在旷野之中,既不想去襄阳,也不想回古墓。自从来了这里,没水没电没网络,洗衣要跪在溪边搓打,做饭要先砍柴烧水,没有电灯电话,找人基本靠猜,连本像样的故事书都没有。若不是还有各种神妙无方的武功来给我打发时间,那简直是一天都没办法过下去了。
如今我的武功也是到了一个瓶颈,再也没了当初那种“每天都能察觉到进步”的感觉,只是每日打熬气力而已。易筋锻骨篇已是第六层大成,只是毫无突破的迹象,而那篇总纲之中似是隐含着解决之法,我却总是无法参透其中奥妙。
内力十停中被化去了七停,我也不着急恢复,一来此处并不安全,二来这等恢复内力虽并不似增长上限那般艰难,但仍需十数日时间,却也是急不来的,故而只是缓缓流转真气温养着被金轮法王弄伤的经脉。
身下马儿轻轻摇了摇脑袋,我知它是饿了,便跳下马来,从行囊中拿出草料,凑到它嘴前。这行囊在它被牵过来时便已挂在身侧,我初时尚不在意,后来独自一人的时候偶尔开启查看,却见我随身携来的包裹赫然便在其中,更有一皮囊清水和些许干粮,马身另一侧的行囊里盛得却是约莫三天的草料。
包裹被我用特殊手法打过结,应是不曾被翻动过,我隔着包裹摸了一下,那枚银轮仍旧呆在里边。想来也是,以金轮法王身份地位,如何会去收拾这等杂物,却是和他的宝贝轮子失之交臂了。
忽然手上传来一阵温热,我抬眼看去,却是那马儿已是吃完了我手中之草,便伸出舌头舔了我手心一下。
……难不成你看上去是一匹马,真实身份却是一条小狗?我也不好在它身上擦手,反正弄脏了还得给它洗,只得又抓了一把干草给它,才俯身捧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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