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宣在后面捅他道:“你看见什么啦?”
陆长风摆摆手,以示禁声。
那黑脸少年怒道:“哭什么?再哭!我再打!”
倒地那女子强忍住哭声,眼睛却如桃儿般红肿了起来。
黑脸少年摸出两锭银子抛在地上,道:“拿着,出去吧。本大少爷要睡觉了,不叫你们,不许进来。”
两个女子拾起银子,奔出房门,望了一眼冯宣和陆长风,捂着脸,大哭着冲下楼去。
“钱都给了,还哭什么?”冯宣低声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陆长风没有下文,只怕连他自己也不懂。
一个妓女得不到嫖客的垂青,便是对她们人生价值的否定。一个引诱不了嫖客的妓女,只怕就快要去领失业救济金了。
这时,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想必那少年已睡下了。
陆长风附在冯宣耳边低声道:“你守在门口,我上房顶去看住窗户,咱们看她到底想干些什么?”
冯宣点头同意。
陆长风走到楼梯尽头的窗户边,乘人不注意,一个倒卷帘上了房顶。他沿着房檐来到东边第三个窗户上面伏下身子守着。
已是三更天了。
屋子里没有动静。
陆长风有些困倦,仰面躺在房顶上,望着云儿逐月,望着望着渐渐朦胧欲睡。
“吱——呀——”窗儿开启的声音。
陆长风忙睁开眼,起身下视,只见那黑脸少年从窗户里伸出头来,左右看了看,见无人,便一纵身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汇春楼后面是鳞次栉比的一排排屋宇,那少年跳到后面的一排房上,伏着身子在屋脊上疾行。
陆长风在后面紧紧跟随。
少年越过两排屋脊,朝一个天井内跳了下去。陆长风伏在房上往下看,只见那少年也伏在一个窗户下捅破窗户纸向里张望。
“谁?!”屋子里传来一声呼喝。
少年忙离开窗户纵上房来。
“吱呀。”门开了,一个男子出得屋来,左右看了看。
“是猫吧?”里面一个妇人的声音:“快回来吧,外面怪冷的。”
“好,我这就来。”那男子把门关上回到屋里。
那少年又从房上跳了下去,他刚一落地,房门就开了,一个男子喝道:“哪里跑?”一个箭步跃上前来。少年转身欲逃,可来不及了,被那男子一把锁住手腕,肩头两个关节。
“折梅手!”陆长风大喊一声:“住手!”也幸亏这一声喊得及时,否则这少年的手臂只怕早已断裂。
“你是谁?”那男子仰望着高高站在屋檐上的陆长风问道:“你三更半夜爬到我们家房上干什么?”
“我是陆长风。“
“啊!“底下的那个男子惊道:“你快下来,你真是陆长风?”
“九爷好吗?”陆长风一边往下跳一边问道。
“还好。”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在杨州还是在九江?”
“在杨州分舵。”
“你在飞龙帮任什么职?”
“陆大侠,你忘记了,在梅庄我曾陪你喝过酒。”
“你是——”
“我是沈七啊!”
“啊!原来是沈副帮主。”陆长风忙上前见礼。
“快快请进。”沈七向里让道。
那黑脸少年一边挣扎一边大叫道:“你放开我!”
沈七问陆长风:“此人是谁?”
陆长风道:“噢,是我新收的徒儿。”
那黑脸少年扭过头来道:“呸!谁是你的徒儿,你这坏蛋,倒处占人便宜。”
陆长风神情尴尬。
沈七笑道:“陆大侠几时收的女徒儿啊?”
沈七不愧是个老江湖,眼睛里不揉沙子,一眼就看出那黑脸少年是个女孩子。
陆长风笑道:“新近收的。”
沈七道:“那可是大喜事,要请我喝酒啊。”
陆长风笑道:“一定请,一定请。”
沈七不好意思再扭住那少年,便松开了手。那少年一得自由,便想跑,被陆长风一把抓住。
沈七笑道:“你们师徒两个一定是闹什么别扭了吧?”
陆长风道:“是啊,我这徒儿顽劣得很,从来都不听话,快快见过沈伯伯。”
那“少年”扭着头儿不理,陆长风手上加力,痛得她额头上直渗冷汗,眼眶里满含着泪水,她紧抿着唇,强忍着痛,但眼泪却不听话,“扑嗒,扑嗒”如断了线的珠子滚了下来。
沈七见此情景,怕陆长风难堪,忙道:“不必了,不必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何必多礼呢。你这徒儿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陆长风道:“今年十五岁,名叫方雨燕,是清凉山方建功的女儿,方老头让她拜我为师,跟我学些武艺,我碍着老朋友的面子又不好不收,哎!谁知收了,却从此遭了大罪。”
沈七心想:“得徒若此,不遭罪才怪呢。”嘴上却说:“好啊,好啊,真是名师高徒。”
“是谁来了?进屋里说话吧,入秋了,外面冷。”又是屋里那个妇人的声音。
沈答道:“是陆大侠来了。”又对陆长风道:“这是贱内,咱们屋里说话吧。”
陆长风拉着方雨燕随沈七进了屋。
沈七点亮了蜡烛。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这屋子非常宽敞,家俱也十分古朴典雅,一见就是有钱人家的居室。
“请坐。”沈七让道。
“好,”陆长风一边观看四周一边坐下。
“你好!你坐在这里,我却站着。”方雨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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