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都骗过去。
“我不喜欢天妇罗,哥哥。”
“挑食不是美德。”
对于少女时不时爱演的毛病,少年从最开始的抗拒已经过度成了从善如流,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红毛的姑娘兴起,眼镜少年也就陪着她胡闹。
老板眼看着少年的贼手伸出去理了理少女的长发,心里对这种看着假装入戏实际心里早就暗爽的家伙嗤之以鼻。不过转念想想,倒也不难发现什么。
已经从刚开始那木头一样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到了现在眼睛里一转带着闪闪的光开始作弄人。逐渐褪去了死气后也会偶尔在走路的时候跳一下,在和少年的交谈中会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是那种原本平静的,但后来却没有发觉自己变得开心了的那种若有似无的微笑。
说起来最致命的美丽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美丽,而在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万人坑级别的。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万人坑的闲院依旧如常,每天过着“家—学校—书店”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所谓的改变她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在某一天被不经意地透漏了出来。
“怎么了吗?”闲院没有拿蛋糕,也没有接过宗像的书。眼巴巴地看着有点莫名的少年,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家里的钥匙,忘记带了。”
闻言,宗像稍微挑了挑眉,将书收了回来。
“那么就等我一起回家吧,弥海砂?”
老板的眼睛抽了抽,万分无奈地别过头。
红妹子你怎么不拿他的钥匙开门呢。
真是自己往坑里跳的节奏啊。
比起自己一个人回去,和房东肩并肩走在路上的好处,大概就是不用自己抱着那么重的书。男生和女生之间的差别在体力上已经明显地表现了出来,作为平日里保持着良好运动记录的人,闲院每次拿着书一路走回家也会气喘吁吁,而同样的东西放到了宗像手里,似乎就变得轻了很多。
“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呢。”看着不远处逐渐下落的夕阳,少年微微一笑:“真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闲院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
“今天晚上可以不吃天妇罗吗。”
“既然已经用了句号,弥海砂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宗像看到闲院的脚步稍微停滞了一下:“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商量的事情……”
带着很期待的眼神,闲院抬头等着宗像继续说。
“唔,很久都没听到弥海砂叫我哥哥了呢。”
闲院快走了几步,将宗像甩在了身后。
应和着长发的裙摆在空气中动了几下,宗像不紧不慢地跟在闲院身后,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正好能看到发丝下线条柔美的肩颈,还有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所的香气。
“弥海砂。”
听到自己的名字,闲院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向后瞥了一眼,正看到少年浅淡的笑意。
“过一阵子会有夏夜祭,就在市中心的商业街里。”
闲院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想参加的意思。
“果然不是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少年推了推眼镜:“只是我有点想去看看,所以我可以冒昧地……”
“不要,人太多。”
如果换做班级里其他的女生,或许在宗像透漏出夏夜祭的时候早就第一时间邀请他一起去了,但此刻毫无自己拒绝了人气爆棚的房东的邀请的概念的闲院一想到那如同过江之鲫的人群就头大,事实上为了适应和别人同住在一栋房子里——即便是在别墅她也花了很久的时间,而由于宗像这个人的样本显然超脱了一般范围,所以相处之后熟悉的进度有些……过于快了。
虽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现在会有相当不错的气氛,但也绝对没有到可以为了他去冲到人群里找罪受的地步。
没错,事情就应该是这样的。只是浮于表面的礼节和来往,不再有更多的交集。
没有必要再多一个人了。
陷入了自己思维的姑娘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因为她的拒绝而神情开始变来变去的少年,更屏蔽了来自后方深深的凝视。在一路上谁都神奇地没有发生撞到树这种惨案后,最终还是两人以外的生物打破了安静。
看着脚边一团黑乎乎的迷之生物,闲院观察了一下才非常不确定地叫了叫它的名字。
“黑?”
用一身的脏东西覆盖了自己原本黑亮皮毛的猫咪骄傲地昂起头叫了一声,顺便蹭了闲院一腿的泥。
即便是平时再喜欢它,闲院也有点没办法下狠心把黑抱起来。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到了有点忍耐的闲院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宗像,眼睛里多少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毕竟她平时只负责玩猫,至于洗澡之类的东西她都是不管的。
而出乎意料的是,向来能把不喜欢水的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少年像是并没有理会闲院的意思般,反倒开口问了一句。
“不回去了吗,弥海砂?”
“……没有。”闲院收回目光,看着用尾巴戳她的黑猫:“我想……帮黑洗澡。”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抱起了满身泥巴的黑猫,看着跟她眼神一样呆的家伙。
“绝对把你洗干净。”
然后被黑甩了一下巴的泥。
宗像开门之后,闲院换了鞋子就直接冲到了二楼的房间,洗干净了自己的脸之后束起头发,拿起莲蓬头,将猫咪和自己关在了浴室里。
等到宗像再抬头看时间的时候,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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