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银浪拖着那家伙往沙漠深处走去,他自然不肯这么乖乖地就范,他开始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还用脚拼命地踢地下的沙尘。
银浪没说话,抓住头发,狠狠地掴了一个耳光,那家伙立马收了声,估计是下巴被打脱臼了,真主啊,看看这个残忍的人哪。看来,有了图格的教训,虽然银浪表面上不接受林菲的建议,但实际行动中,他已经变得冷酷多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的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月亮向西走了两个手掌宽,银浪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回来了,他问段科旭:“他招了么?”
“招了,他说北边三十公里处有他们老大的一座金矿。”
“非法采矿?可金矿只在挨近敦煌那边才有发现,没听说过这边有金矿,看来我不找你去散散心是不行的了。”银浪早就听说向导说过,这地方的金矿为“鸡窝”矿。就是品位不高,规模不大,产量不高,星星点点分布的矿。国家大矿划不来采,只有个体老板雇几十人,打一个洞挖一个坑,采上一阵没了。因此就是要采个矿,凭图格那份嚣张劲儿,他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啊。
“真的真的,老大,我没说假话,那真就是……一矿。”
“一矿?一什么矿?”银浪逼问他。
那人见被抓住了破绽,不敢再说假话:“是一个水晶矿,高品位的大水晶矿。”
“嗯,这么说就有些对路了,明早带我们去看看吧。”
“老大老大,你就饶了我吧,如果我带你们去了,我这小命就没了。”
“你怕什么,图格都死了你怕什么?”
“老大,你就别骗我了,你看那车轮的痕迹,我知道图格他独自往西边跑了。”
“好了,给你一条活路吧,你给我指个方向,明天我们自己去找。”
那人给他指了方向后,战战兢兢地问银浪:“老大,我的同伴他还在吗?”
“在那边发呆呢。”
那人去了之后,段科旭问银浪:“他为什么发呆?”
“我给他出了个脑筋急转弯,告诉他,如果想到答案就放了他。”
“什么题目?说出来我做做。”
“你想做啊,呵呵。说的是一头母猪早上起来跑步,然后在一棵树上撞死了,它为什么会撞死呢?”
“它有近视?”
“没有。”
“它是国家足球队某男?练头球呢?”
“不是,说了它是母的。”
“那是什么原因?还真有点难度。”
银浪笑了:“谁叫你不看春节联欢晚会的,告诉你,因为——母猪不会脑筋急转弯!”
……
……
司机和向导一直离他们远远的,逃避是普通人对付恐惧的一种普遍方法。
银浪对段科旭说:“搭帐篷吧,准备睡觉了。”他不是有心使唤段科旭的,而是——他生来就是使唤人的。
段科旭笑眯眯地问:“怎么?今天晚上不在月下独对了?”
“身尚不存,月又安在?”
“又念诗?”
“对了,大汉,我教你静坐之法,不知道你入定过么?”
“入定?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算入定。”
“简单说,就是前念已灭,后念未起。”
“那我不知有定。”
“何解?”银浪作珈叶拈花微笑状。
“因为定中不知前念已灭,定中不知后念未起,如果知道,那么就未定。”
“呜哦,大汉竟是智慧深藏。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变通啊,虽然定中不知定,但你出定后呢?要知道,定中一秒世上一日,这还不明显么?”
“定中一秒世上一日,”段科旭口中喃喃:“那么我定它个几日,世上不过去了几百年?哇,神仙哪,敢情这就是修炼成仙的办法。”
银浪作木偶状:“只是个比喻而已,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更何况,世间有入定几日的人么?贪瞋痴慢疑,财色名食睡,世间欲念如恒河细沙,如乱箭穿心,有几人能超脱了的。”
“跟你说得更明白些吧,大汉,入定有一个条件:就是轻安。如果还觉得有腿在,有脑袋,还觉肩膀发酸,就是不轻安、不安乐,整个身体粗重,就不不是得定。真得定了,坐着觉似腾空,这才是轻安。当然,这也只是比方,大汉,你千万不要说,哇,这就是腾云之术,那我就要呜呼无法可想了。”
段科旭木然不语,双目微敛,似已进入状态。
银浪轻轻一笑,以柔和又清晰的声调为他咏念《瑜伽师地论》:
“云何非三摩呬多地。当知此地相略有十二种。或有自性不定故名非定地。谓五识身。或有阙轻安故名非定地。谓欲界系诸心心法。彼心心法虽复亦有心一境性。然无轻安含润转故。不名为定。或有不发趣故名非定地。谓受欲者。于诸欲中。深生染着。而常受用。或有极散乱故名非定地。谓初修定者。于妙五欲。心随流散。或有太略聚故名非定地……”
※※※
段科旭突然被发动机的轰鸣声惊得直跳起来,他望着银浪惊骇地问:“什么事?是图格带人来报复了么?”
银浪冷静地回答:“不是,是有人想扔下我们。”
钻出帐篷,却见向导肖克失魂落魄地站那里呆望着吉普车扬起的沙尘。
“怎么?你也被撂下了么?”
肖克哭丧着脸:“这狗日的,我还以为他去撒尿……现在食物、水、卫星定位仪、卫星电话都让他带走了,咱们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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