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忽然撒起泼来,“老娘就是这幅德行,多少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本事你打啊?这些年来你喝的醉汹汹的,又几时关心过我的死活?我拉扯两个孩子从小到大,没见你尽过一份心力,现在我们都要被她害死了,难道我还不能说两句了吗?她就那么金贵!?”
三叔被这话一堵,僵了半刻,忽然叹道:“罢了罢了,这些年来是我对不起你,整日醉生梦死,没帮上什么忙,你要怨怪,就怨怪我吧,可是丫头没错,是那些人要来挑她的错——”
话没说完,周氏忽然大喊出声:“还说不是她的错?她不招惹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我们会闹到这份上吗?都快死了你还在护着她,这些年来你们全都护着她!英英喜欢个男人也喜欢她——”想到自己即将被杀头,登时心里的恐惧席卷全身,忽然哭了起来:“我这一辈子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养个闺女从来不为我着想一天,还有一个是给别人养的,我造的什么孽啊……”
本来就有无数怨怼的冯家人,都被这话,说的刺激到心底最深处,暗暗叹了口气,悲从中来,不时传来熙熙攘攘的抱怨声。
冯海转过头去,想要呵斥他们,和他们理论,冯桥桥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别说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爷爷呢?我找他。”想到地牢阴暗,皱眉道:“他的腿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还有冯英英呢?我找她有话问,你们先别太着急,这事儿,还没到板上钉钉的时候呢。”
白氏被周氏那些话弄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颤声道:“你这丫头,到了现在还在关心你爷爷的腿,人都要死了,还管腿好不好的……”
冯桥桥有些头疼,冯海倒是镇定,吼道:“别哭丧了,还没死呢!”
冯海及少说这种重话。白氏一吓,立刻闭了嘴,她本就是善良温顺的性子,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说了这等话,又是一阵难受,不管怎么说,冯桥桥总是她的女儿,宁可自己泪流成河,也不能让子女流一滴眼泪。
那些嘟嘟囔囔的亲戚们也被吓了一跳,但到底是本身就和冯桥桥不亲,基本没见过几次,尤其是大伯,更是郁闷的厉害,别过头去,谁也不理会,都要死了说那些废话有什么用呢?
周氏哭道:“这和死有什么两样?就等着三天上断头台了!”
冯桥桥烦躁的看了她一眼,喝道:“闭嘴!哭什么哭!?”
周氏吓了一跳,但反映过来呵斥她的是冯桥桥,立刻气的不轻,哭骂声更大了:“这是什么世道啊,害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冯桥桥彻底火了,这都什么情况了还闹这个?立即脸色一变,上前道:“我再警告你一次,再出一点声响,我就把你毒哑了!”
此言一出,周氏彻底被吓住。
冯桥桥一字字的补充:“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到了这里还有谁敢上前找不自在?到底是些朴实的乡民,立刻被冯桥桥给吓住,全都捂嘴安静。
冯英英黑着脸上前,道:“找我干嘛?”说话间,还扶着四爷爷从角落走了过来。
可算安静了。
冯桥桥抬头睨了她一眼,道:“就是问你有没有帮爷爷按摩腿骨,不过看着样子肯定是听话了,你去一边,爹娘,你们也去那边,我有些话要问爷爷。”
白氏和冯海对看了一眼,神色忽然有些怪异。
四爷爷笑了笑,道:“去吧。”
冯桥桥接手扶着四爷爷,道:“冯英英,你也坐过去吧。”
冯英英皱眉想了一下,无语的转身,到角落去了。
一群人,远远的看着冯桥桥扶着老人家坐下,检查了下他的腿,把脉,给他喂了一颗药之后,才坐稳,浅浅的笑着。
“爷爷。”
四爷爷和蔼的应了一声:“说吧,丫头,想跟我说什么?”
“是爷爷有什么话没跟我说吧?”
老人一笑,捋了下自己的胡子,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早,前几天吧,也不能说知道,只能说是猜到,并没有肯定的证据。”
四爷爷点了点头:“你这个丫头,难能可贵在聪明,又冷静,该活泼的时候够活泼,可惜太过直接,容易将人得罪光了。”
冯桥桥叹了口气,“我这毛病我早就知道,能做朋友就是能理解,做不了朋友就是理解不了,谁不喜欢听好话,偏生我不爱说好话。”
四爷爷摸了摸她的头,“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尤其是这半年多以来,虽然脾气还是那么坏,但是性子收敛了很多……”
冯桥桥眨了眨眼,“爷爷,你想岔开话题?”不等老人家接话,又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爷爷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或者说从我们家出了事情到现在,爷爷的表情都是一样的,难道不怕死?还是笃定到了最后还是会没事。”
老人家白眉毛一挑,道:“怕死,谁能不怕死,我自然也是怕死的,只是以前上战场见多了生死,所以心里怕,脸上表现不出来而已。”
冯桥桥垂下眼帘,想着龙战定然也是见识过很多生死的。
“你既然猜到了,现在,我也不瞒你了,我就告诉你吧。”
*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冯桥桥一直坐在一个位置没有动过,不过这次,没像上次一样,一坐两个时辰,因为刚刚坐下一会儿,黑甲卫带了一个蓝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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