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只挣扎了一秒钟,就回身弯腰去抱起了那个蛋。他跟大蓝瓶的问题可以稍后再办,但科学家们的胸只有一个,破了就没有了。大蓝瓶低头看着虫卵,有点慢地抬起一只手,但是被张临一个转身躲开了。
“介意把衣服穿上吗?”维兰德一脸纠结地说。
张临:“…………”他应该不去管这个丝毫没有良心的科学家了,让他被艾尔愉快地抱脸才是正确的决定。
在张临单手系上扣子的时间里,大蓝瓶始终盯着虫卵,一直以来都显得缺乏表情的面孔微微地变化着,嘴角仿佛慢慢翘起了一点。说实话,原本的大蓝瓶是表情丰富而狰狞的,一看就是神经病——但这些只存在于他刚刚从神仆变成人类,甚至还不会说话的那段时间里。张临可以灌输给他语言和常识,但不能让他彻底学会一个人类的所有情感,以及它们的表达方式。
门外的宅男们小心翼翼地朝这边探头,张临对他们举起了虫卵。
宅男们尖叫着跑回房去瑟瑟发抖了。
张临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们都对这个很好奇呢。”
“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把它生出来的。”维兰德盯着张临看了很久,确认他把虫卵抱得足够紧之后才警惕地重新坐了下来,“我是说,从……里面吗?”
张临冷冷地看着他。
“好吧,”维兰德摊开手,“如果你不愿意,我当然不会逼问,作为一个好·朋友……那是女王吗?”
张临:“…………”
他注意到大蓝瓶突然间稍微移开了一点目光,于是眯起眼睛看向维兰德,“所以……这不可能,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但他听到了。”维兰德说,“在他的潜意识里。我们只要诱导他回忆那段记忆,然后破译其中的信息——”
“谢谢你,好·朋友。”张临说。
维兰德咳嗽了几声,“所以我们又有一个新成员加入了,我应该叫她什么?”
“伊丽莎白。”张临回答,“实际上,艾尔也很喜欢你,彼得叔叔——你愿意带她出去玩吗?”
维兰德:“…………”
虫卵仿佛听见了张临的话,兴奋地打开了一点膜瓣,吓得科学家连滚带爬地往后蹭。“上帝……你到底能不能控制它?”
张临轻轻拍动虫卵粗糙的外表,小家伙停顿了一会儿,最终听话把开口处重新慢慢地闭合了起来。
“它在控诉我了,”张临带着微笑说,“你知道,我不能总是欺骗它——那可不是做一个好家长的方式。”
维兰德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我认为……你需要一些卵教。”张临挑起眉毛,维兰德抚着胸口,“听着伙计,我不可能任由你躲到一个飞船里去,真的什么都不问——哦,你打算一个人拯救世界吗?”
“还有艾尔。”张临说。
维兰德愣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伊丽莎白……伊丽莎白·肖?你还记着她?”
张临移开目光耸耸肩,“只是提个醒。”
“提个什么醒?那又不是你的问题——哦,我不是说那个女人该死,莱纳德告诉过我全部的事情。”维兰德盯着张临,“她活下来本来就是因为运气,不管改变的因素是什么——哪怕只有微小的一点,她就死了。当然,她只是一个考古学家,没有任何生存技能,你用不着……”
张临打断了维兰德,“如果你有那一点了解我的话,看着我的脸——好了,你会发现我根本没有自责。我说过,我只是不希望那种事发生第二遍。”
“你避免不了。”维兰德轻声说。
张临的手放在虫卵上安抚着女王抱脸虫,没有回答维兰德。
门外突然又探进来一个脑袋,张临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发现少年蹲在地上冲着他的方向嗅了嗅,然后露出不解的神情,但仍然凶狠地呲着牙齿。
大蓝瓶呈抛物线状扔过去一个薯球,小跟班用嘴巴叼住了,但仍然疑惑地打量着张临。
张临:“…………”他突然觉得他跟大蓝瓶要讨论的问题更加多了。他朝着小跟班的方向走了两步,却突然被一个影子挡住了。张临眼神一冷,“让开。”
大蓝瓶跟他对视着,张临慢慢皱起眉头——大蓝瓶违抗命令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仿佛都集中在这几天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还记得自己不久之前对神仆的杀意,但他现在不是异形之身,杀意都成了记忆。
张临绕过大蓝瓶,不容反抗地拎起挣扎起来的小跟班,走向观察室。
少年趴在他身上嗅了嗅,满脑子都被疑问填满了。他记得这就是不久之前的那股气味,尤其是集中在那个蛋上,而这个熟悉的人类身上也有那样的味道。虽然他的嗅觉好像被剥夺了不少,但这么明显的气味很难认错。
他呜咽了一声,张口咬住了张临的手腕,但带着一点点的犹疑。
张临觉得糟心透顶。
他一只手抱着个沉重的蛋,而且这个蛋还在不停地问他可不可以抱旁边那个人类的脸;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力气惊人的少年,少年还叼着他的手腕,用锋利的臼齿咬破了他的皮肤。
而最糟糕的,是大蓝瓶最近一直在反抗他,科学家们也不相信他能够拯救世界。维兰德在这里滞留很久了,一群宅男从安逸的世界跑过来送死——而他还抱着一个不知道去哪里找寄生体的女王抱脸虫卵。
不用doctor说,他也知道时间紧迫,但他同样知道抱脸虫的寄生体很重要。当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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