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声蓦地响起,朱翊钧抬眼看去,陆小凤靠在大开的门边,脚下一踢,扣上门板冲他笑着。
朱翊钧一愣,微皱起眉:“你怎么来了?”
“你不欢迎我?”
朱翊钧嘴角浮起笑意,冲他勾了勾手指,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醉态,陆小凤扫了眼桌上,皱了皱眉,走上了前去。
“大白天的一个人这么喝酒,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小心喝醉了。”陆小凤夺过朱翊钧手里的杯子扔到了一旁去。
“区区几杯酒,还喝不死的。”朱翊钧不在意的说着,顺手又捻起了两只杯子,给陆小凤也倒了上,笑着将之一饮而尽。
桌上还摆了两坛子酒,陆小凤看着他的动作,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眉头皱了皱。再看他没半点在意的表情,他眉头皱的更深了,朱翊钧很少这么喝酒,真怕他喝出毛病来。谁也没说话,最后干脆陆小凤也陪他一起喝,没几下功夫,两坛子酒都全空了。
陆小凤打量了一番他的神情,凑上了前去,轻声问道:“不高兴?”
朱翊钧终于放下了酒杯,反手一抹嘴,两颊微红,摊手道:“我为何要不高兴?”
看着朱翊钧眼里嘲讽的笑意,陆小凤蹙眉,倒了杯茶,轻推到他面前,浓郁的茶香萦绕不散。顿了片刻,才有些迟疑的从怀里掏了个东西递了过去。
朱翊钧接过,细看,竟然是潞王的私章。双眸闪过莫名的神色,皱眉问道:“这印章你从哪来的。”
陆小凤道:“别人给的。”
“十天前有人给了我这个,让我到北镇抚司去,亲手交给锦衣卫指挥使。”陆小凤凝声说道,抬手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一点都不喜欢麻烦事,他宁愿和朱翊钧比武也不想和官府打交道。
“天下人这么多,他怎么就偏偏给了你。”
陆小凤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种能叫人烫掉手的热山芋,总是要抛给我呢?”
朱翊钧摇了摇头,手里把玩着印章,提醒他道:“现在人呢”
“走了。”陆小凤很干脆的承认了。朱翊钧眯起了眸子盯着他的眼睛,像听了笑话一般。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有话就说,别嬉皮笑脸的。”
“那人是个山东商人,恰好在宁夏谈生意,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乱,半月前从城里逃了出来。”说完,陆小凤指着私章,面无表情道:“这东西是从护他们出城的禁军身上得来的,让他火速送往京城来。”
朱翊钧抚过眉尖的手一滞,随即不动声色道:“他说了实话?”
陆小凤说:“在我面前,很少有人敢说假话。”
朱翊钧一听他说的,便知道陆小凤说的,对比方才苏玉娘递来的消息,都是真话了,一个月前去到宁夏府的一千军队,估计遇上事了。说来说去便只能证明一件事,宁夏不对劲了,有人和鞑靼扯上关系,三千营的兵可能被人包饺子了,如今还扯上了潞王。
天气炎热,朱翊钧这会儿的心情也有些浮躁了。荆王是朱翊钧的心腹大患,做梦都想着要除掉的人算排上号的,有鞑靼,有女真,却没想到一直被他信任的委以重任的边防总兵瞒着他私下与鞑靼勾结背叛朝廷,他想了近两年的种种,虽不明白潞王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要他相信荆王同鞑靼没关系,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这绝对是触到了他的最底线,在朱翊钧眼里,大明子孙,胆大包天到通敌叛国,不能杀之而后快不足以消他心中的愤恨。便是没有这一出事,他也并不打算让人活着走出京城。
算了,这些事也不是一下两下能说的查的清的,他也没准备再说下去。朱翊钧强压住心中翻江倒海的复杂情绪,轻吁了口气,向后靠进椅子里,瞥了眼陆小凤的胸前,闭上了眼睛。以尽量平和的语调缓缓说道:“这回……真是谢谢你了。”
陆小凤看他慵懒的模样,心下一动,倾身向前,手伸过去摩挲上了朱翊钧的脸:“元筠……”
“嗯。”朱翊钧懒懒应着,尾音微微上翘,带着点引诱的意味。陆小凤靠了过来,眼里带着异样的色彩,朱翊钧终于睁开了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嘴里呼出来的淡淡酒气全都喷洒在了陆小凤的脖颈间,微醺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里隐隐带上了几分晦色。
陆小凤心头一热,胡子忍不住翘了翘,产生了对方想亲他的错觉,想到一个多月前在船上的韵事,刚刚喝下去的就腾的涌了上来,脸上上了诡异的红晕。朱翊钧暧昧一笑,靠了过去,嘴唇贴在了他的耳朵旁,停下了动作,与他几乎呼吸交缠。
片刻之后,朱翊钧眼里泛起了促狭的笑意:“陆大侠就这点定力可不行。”
陆小凤一愣,被朱翊钧推开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又被耍了!见他微醺的眸子带着清明,拿起茶盏喝了两口,带着隐隐的茶香,哪里有半点想亲热的意思。
陆小凤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与他纠葛不清又爱又恨的人,陆小凤煞有介事大声地叹了叹气,坐回了原位,捏了个青梅糕放进嘴里,味道还不错,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末,才说道:“昨天从城楼上下来,城下已经军卒戒备,虽然武功不高,但也还有不少好手,弯硬弓强,刀快斧利,这时候,无论什么样的武林高手,都未必有把握能对付得了。”
朱翊钧的唇角浮起,说得漫不在乎道:“现在无论谁擅闯禁城,一律格杀勿论。”
“为了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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