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月白风清,此地乃金楼玉阙,朱翊钧腰身上系着缎带,不紧不慢地往皇极殿走去,丹墀后的皇极殿,气象庄严,闪闪生光的殿脊,仿佛矗立在云端。
皇极殿又称金銮殿,殿内上面是金色琉璃瓦,熠熠生辉。下边是金砖墁地,平整如镜,光滑细腻,像是洒了一层水,发出幽暗的光,巍巍的金銮殿,金光四射,甚为灼眼。
金光虽然比月光明亮,人却还是仿佛站在云雾里。
朱翊钧抬眼,髹金雕龙椅上坐的俊美青年嘴角衔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身上穿着黄袍,下幅是左右开分的八宝立水裙。
无论身材、样貌,都同他一模一样,就像自己的影子,他身上穿的,也正是朱翊钧的衣服。
“袍色明黄,领袖俱石青片金缘,绣文金龙九,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一,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裙左右开。”
这是皇帝的朝服。
朱翊钧沉下了脸,却还是很沉得住气,龙椅旁站着一个老太监,是卢公公。此景像极了当年的他与冯保。
此刻,他已明白为什么两宫太后会失踪。
“你就是荆王世子?倒是变化颇大。”
朱翊钧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之意,荆王世子垂下了头,并未回话。
“擅离封地,私入京城,朕纵然有心相护,可惜你心思不纯,只怕是……”
荆王世子抬起了头,打断了他的话:“只怕是难逃一死。”
“不错。”
荆王世子腰身矫健,目露凶光,厉声说道:“你既然知法,为何还要犯法?朕纵然有心救你一命,今日也不能让你踏出皇极殿一步。”
他们是想要李代桃僵,利用荆王世子来冒充他,朱翊钧摇了摇头,道:“你该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不论你用了什么法子,外表神似,终究不是朕,再模仿也是东施效颦,相形见绌。”
南王世子冷笑:“朕受命于天,奉诏于先帝,乃是当今天子为何要模仿你。”
他用眼角瞟着朱翊钧,很是失望。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朕真不懂,放着好好的小王爷不做,却偏偏要上京来送死,这是干什么呢?”
朱翊钧终于忍不住大声笑出:“朕也搞不懂,这种荒谬的事,你们是怎么想得出来的?”说着,目露寒光看着老太监,道:“朕没想到连你也参与其中,娘娘待你不薄,阉党果真是豚犬鼠辈,贪得无厌。”
卢芳身子一颤,越发心虚,才低声道:“我本来不想这么做,但世上的事有太多的不如意。”
朱翊钧嗤笑,看向大殿后黯淡的灯光,洞幽烛微,显然已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道:“朕既已站在这里,皇叔又何必躲藏,堂堂宗亲,何故畏首畏尾,暗昧与人?”
片刻,大殿后烛光晃动,紧接着一阵豪气的笑声,荆王从殿内走出,龙行虎步,行动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走到龙椅旁,视瞻不凡,不为人下,极有帝王的仪态。荆王世子自觉起身,荆王抚摸龙首,到不急于坐下,道:“有些事我本不想说,但实在忍不住。”
朱翊钧道:“你说。”
“你可知我从何时开始谋划此事”
荆王并不需要朱翊钧回话,自言道:“从你父亲还未登基就已经开始进行。”
他容光焕发,端坐在龙椅上,威仪庄重,仿佛已经是位英明神武的皇帝,笑道:“你父亲当不来皇帝,如今连你也坐不稳这位置,你可知道为什么?”
朱翊钧挑眉:“你说。”
荆王直视朱翊钧,冷冷说道:“因为这皇位本该就由我荆淮王一脉坐得,你父子二人越俎以代庖。堂堂朱姓皇裔,竟被阉党权臣把持朝政,玩弄于鼓掌之间,一介妇人垂帘我大明朝政,简直荒谬至极。”
“我多次找人杀你,没想到……”
朱翊钧打断他:“没想到朕未死,还能站在这与你说话。”
“对,但也只是这样了。我已让人包围了皇极殿,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将你拿下,而你的侍卫统领则在乾清宫看剑。”
朱翊钧闻言,皱着眉道:“你果然在宫里有内应,你不怕手伸太长了迟早有一天要遭雷劈。”
荆王不以为意,单手支着下巴,故意一叹,道:“你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卢总管,还不速速将此人拿下。”
朱翊钧笑了,道:“你大意了。若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朕又怎么会到这来。”
这时朱翊钧身后闪出四人,这四个人身高不及三尺,身材、容貌、服装、装饰打扮,都完全一模一样。
尤其是他们的脸,小眼睛、大鼻子、凸头瘪嘴,显得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一尺七寸长的剑,碧光闪动,寒气逼人,三个人用双剑,一个人用单剑,七柄剑凌空一闪,就像是满天星雨缤纷,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兄弟四个人,是一胎所生,虽然长得不高,但是兄弟四人,心意相通,四人联手,施展出他们家传飞鱼七星剑,在普天之下的七大剑阵中,虽然不能名列第一,能破他们这一阵的人,也已不多。
他们不但剑法怪异,性情更孤僻,想不到竟被罗置在大内,作了朱翊钧的贴身护卫。
朱翊钧道:“杀!”
七柄剑光华流窜,星芒闪动,立刻就笼罩了荆王和荆王世子。
荆王世子已挥手低叱道:“破。”
叱声出口,忽然间,一道剑光斜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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