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着窗棱的帘布被风吹的轻轻摇晃,把从窗外铺撒进来的阳光柔软地包裹然后再轻轻抛在木质地板上,掉了一地的碎金,贝亚特搬了把凳子坐在矮几面前,弯着腰眯着眼看着矮几上的棋盘,对面本该坐着人的地方也是空空如也,只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却能够发现她只是在把玩那些棋子,虽然眼睛看着棋盘的方向,但是却无法聚焦。
——“毕竟要告白的话,旁边有人总是不大方便的。”
青年的嗓音是很好听的柔和清澈类型,一定要用一种实物来形容的话那一定是山涧溪水流淌的淙淙声,和平时并无二样的语调,带着他独有的调侃。
昨天莱克的话就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魔咒,萦绕在自己的耳畔,就连晚上也因为这句话迟迟不能入眠,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眼眶底下多了两抹明显的青黑色的痕迹,很容易就能够让人看出她昨晚的睡眠质量到底有多糟糕。
虽然青年的声音里带着一如既往的玩笑意味,但是她却能够察觉出那和往常的开玩笑并不相同,隐藏在玩笑表皮下的是深深的忧虑不安,还带了点不甘。
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比别人更了解莱克好相处的温和皮子下的争强好胜。
只是当时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在心中猛地一跳,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是却依旧在表面上却依旧能够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笑容然后耸耸肩叫他别闹了——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他没有在闹。
但是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以这种玩笑的方式作为这一次告白的句点。
从出生到现在,莱克的存在早已印刻在脑子里,对于她来说,他的存在如同更像是一种从小一起长大,爱护自己的兄长,而非恋人。
而正是这么多年的相处让两人之间相互都太过了解,基本都毫无秘密可言。而对贝亚特来说,即使将来会嫁人生子,但是作为“兄长”一般存在的莱克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啊啊——”长叹一声,贝亚特猛地丢开自己手上把玩了好久的棋子,整个人都往后仰去,白色的棋子在棋盘上啪啪跳了两下后撞到了对面两颗黑色的棋子,最后几颗棋子在棋盘上滚了滚静止——七零八落倒下的棋子看上去让人不由得心生烦闷。
身下的椅子跟随着她的动作一同往后,前面两条腿翘了起来,只用后面的两条腿撑着,被摇晃着的木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虽然在意料之外,但是这好歹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被告白,这对于贝亚特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个本不该戏谑对之的问题,所以此时的她才会如此懊恼地在这里抓头发。
当然此时她如何懊恼,更令她烦躁的是另一件事——莱克的双腿。
很少有外出璧外调查后重伤归来的士兵,很多士兵要么就是轻伤,要么就是直接死在了墙壁外没能回来,像莱克这种双腿残废还能留着性命回来的自然是少数,当然他能够保住一条命那是基本都可以归功于利威尔。
只是在回到墙壁内的这几天,她已经在怀疑自己是否当初下错了决定。
——她其实不应该让利威尔去救莱克的吧……
对于一名调查兵团的士兵来说,或许死在外面就不用面对那些流言蜚语。之前仅有的那一次探望的途中,她和利威尔两个人就在莱克的病房外听到了有几个嘴碎的家伙在说些什么【伤成这样居然还能回来】【还不是那个强的像怪物一样的利威尔去救回来的】【这种人死在墙壁外面还能够给兵团省点粮食呢】【救回来也是个废人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她明明已经刻意不去在意了,但是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耳朵里钻,当时她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理论个清楚了,但是却被利威尔一个眼神制止。
她知道那些人很多都是在嫉妒——因为他们也有朋友虽然只是重伤,却因为路途中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无法回到墙壁里,很多的情况是部队为了行动的便捷而主动抛弃了那些人,而莱克却能够回来——那些人并不会思考莱克为了跟上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到底给他本就重伤的身体增加了多大的负担,也不会思考利威尔去救莱克到底冒了多大的风险,他们只会考虑他们的友人已经无法回来而莱克却能够活着回来。
只是在冷静下来之后,贝亚特发现她根本无法职责他们——人性中自私本就是固有的一面。
她现在只是担心莱克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些言语上的攻击——毕竟失去双腿的是他,而无力反驳的也是他,因为正是由于他是“莱克”,是那个利威尔的朋友,所以才能够活下来。并且活下来的话,还是以这种残疾的方式……
连只是去过病房一次的她都能够听到这些话,那就不用说住在病房里的莱克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知道了这些东西,他依旧能够在面对她和利威尔的时候表现的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地调侃,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如果说是他一点都都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只要是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大约都无法轻易接受自己将来要在轮椅上度过一辈子的噩耗,就她来看,莱克的承受能力实在是有些太强大了,强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如果她没有猜错,莱克在出墙壁之前说的“回来有话要告诉她”的意思就是要告白了——如果他回来的时候健康而精神,如果他没有双腿残疾,那么这一次的告白或许不会是以这种形式说出来,而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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