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此生从没有阵前退缩过,哪怕是一人一枪的面对十八路反贼的滚滚烟尘,他也敢横枪立马笑傲群雄。
可是,自打罗舞扑到他怀里起,宇文成都整个人都石化了。浑浑噩噩的应付完当天的混乱状况,然后当天连夜逃走,等离开北平府的地界儿时,还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他是真心怕了。
她一个小姑娘家,大好的人生才刚开始,这天底下有什么是她不能要的,为什么要把目光浪费在自己一个人老男人身上呢?
我只是一个亡国破家的孤魂野鬼罢了,该死而未死,实在是不该耽误任何人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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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竟然敢跑?我女儿哪里配不上他!”当女儿哭哭啼啼的跑来说宇文成都不见了的时候,刚刚从“这混蛋什么时候拐了我女儿”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罗成迅速陷入“这混蛋敢瞧不起我女儿”的暴怒,当下提了枪就准备去追宇文成都拼命。
“站住!”罗裳压住怒气吼了一声,叫住了罗成,然后有些头疼的看着罗舞,“你真决定了?”
“我只要嫁他。”罗舞向来畏惧母亲多过于父亲,自己从小到大母亲很少说过不许你做什么,但是她一旦说出口,那真是全家人出马都不能改变她的主意。
相比之下,爹爹实在是好哄的多,不行的,不许的,哭哭闹闹随便撒撒娇,多半都能糊弄过去了。
所以,她喜欢宇文成都这种事情,她谁都没告诉过,就怕母亲一个不许,父亲一个不行的挡住了路。她心里头有谋划,故意趁着人最多的时候宣告出来,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让着大家不认也不行。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宇文成都竟然会跑!
毕竟是小女孩儿,遇到这种事情,哭得六神无主之下,却还是来找父母了。
“只要?”罗裳品味着这两个字里头的绝决,沉吟了半天之后,点了点头,“你自己的人,自己去追。”
“啊?”罗舞抬起了头,眼睛被泪水沾染的湿漉漉的,看上去有些可怜,但目光中放出的光芒却是惊喜。
“我给你三年时间,”罗裳思考了下,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你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娶你,那我便同意了这桩事。若他不愿意,你便乖乖回来听我的安排嫁人。”
“三年,”罗舞听着这话,立马不哭了,跟着罗裳讲价钱,“太短了!”
“不短了,如果三年他还想不明白,那三十年他也不会明白。”罗裳摇了摇头,然后认真的看着女儿,“我知道你有的办法是逼他,但是那都不行,必须是他发自内心的求婚才可以。”
“娘,”罗舞撒娇的叫着。
“你不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只有真心不能将就。他可以疼你宠你,但是若不爱你,你始终都不会快活。”罗裳看着女儿,严格的说道,“这个没得商量,我的女儿不做那种低三下四的事情,你若做不到,那便不必去追,我明日就为你择婿。”
“你闹出的那点事儿,我还不放在眼里,”罗裳瞅向女儿时,眼里头的了然让她的小把戏无可遁逃,“普天之下,我没有我想要而不能得的女婿!”
面对老娘的霸气,罗舞只能默默的跪了,同意这三年之约,然后马不停蹄的回房收拾东西。
罗成在旁边发了很久的呆,从我的女儿好厉害到我的老婆好威武,等清醒后才意识到事情貌似不对劲儿,那个,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我怎么没有说上话啊!喂喂,我是一家之主好吧!
“王爷只管负责大事就好了,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交给妾身来负责就好。”罗裳难得的拽了次文,将着迷迷糊糊的罗成推上了床,“儿女自有儿女福,你就别想了,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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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人方面,罗舞很自信的想,就算是老爹出马,也未必能比她调用的人多。
没办法,当年瓦岗寨的兄弟现在都是一方诸侯,由北往南,只要她想认,就没有她攀不上关系的叔伯。罗成当年是老兄弟,轮到下面的一辈,罗舞那是更是年纪最小的,甜甜的笑容加上一句叔伯的称呼,想让人不疼都难。
罗成还有人跟他犯别扭呢,但是罗裳个小女孩儿哪个忍心,于是乎她这张脸却是比老爹还好用。
除开瓦岗寨的旧部,大隋旧部中差不多人人都要卖她娘一个面子。当年没有罗裳这个大隋公主的从中斡旋,这些人不会得到如此妥善的安置。所以翁主说要找人,那是二话不说的集体挽袖子上阵啊。
于是乎,就这样,不出十天,远在长安附近的宇文成都就被找到了,踪迹迅速的送到还在山东晃悠的罗舞手中。罗舞问询,马不停蹄的奔着洛阳,心中将着各种计谋轮番的使用了一遍,算计着见了宇文成都该如何哭如何闹,如何让他心疼。
只是,等着真的见了面,看着他复杂的眼神,罗舞才忽然明白母亲的话。
有些事,靠计谋是不能成的。
宇文成都并非不爱罗舞,但那种爱不是她要的。
或者说,是宇文成都以为那不是罗舞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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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裳找到宇文成都,是在长安城不远处的一所宅院。那是鱼俱罗的旧宅,当年宇文成都专门为师傅所修建,师傅过世之后,这院落仍旧保持着原样,他偶尔过来小筑片刻。
宇文成都这次过来,是因为他的心乱了。
他知道,当罗舞抱住自己的时候,他除了惊慌之外,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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