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知道叶子？”看来我的话都成了多余的了。
“恩？应龙哥没有跟你说吗？”她倒反问起我来。
“你小子不老实！”我看着斧燧应龙说道。
这小子又对我傻笑起来：“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是这样，我在林子里遇见她的时候，……”
“她是谁啊？”高丽贞大声打断了斧燧应龙的话，盯着他说道。
“她就是你啊！”斧燧应龙看样子有些窘迫。
“我是谁？”
“高丽贞啊！”斧燧应龙很小的说话声音，让我直想发笑。
“呜~~你赖皮，你在林子里叫人家贞妹子的。”高丽贞这小妮子真不害臊，当着这么多人撒娇。
“你，你不会让我当着怎么多人也那样叫你吧？”斧燧应龙的样子更窘迫了。
“你昨天晚上还说，要一辈子那样叫人家的！”高丽针瞪着斧燧应龙说道。
“我，你怎么这样啊！”斧燧应龙的脸涨的通红，转身骑上自己的马，向故关平原方向跑了。高丽贞忙骑着马追了上去，边追还边在马上喊：“应龙哥，等等我——”
我看着他们俩一直发笑，但是等他们消失在了一个高地后面的时候，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我突然发现自己又成了一个人，身边没有人跟我说话、没有鲜活的生命、在空旷的，远古的草原上，我感受到了一种嵌入灵魂的孤独，而远处流淌过晨光里的那条弯曲的河流，仿佛是这片草原上的血管，上面有许多牛羊在饮水，我知道它并不孤独。而它流淌着的这片巨大的草原，在很久以前一定生活过许多人。后来他们死了以后，化为了灰烬，并溶入了土地，再后来这些土地开始肥袄起来，又开始养育新的生命。
高丽姬投降后，轩辕黄让高丽姬暂时驻守故关平原，等打败了蚩尤以后，再商量北伐高丽绥的事情。而姬姓部落的族人经过这次战争，许多人逃到了北方的阿尔泰部落，还有许多人却死在了战场上。高丽姬招集了被打散的人马后，原来近十万的族人，只剩下六七万人，而且大部分是妇女。平衡性别差，轩辕黄留下了一个千统队听候高丽姬的调遣。
部队在故关平原休整了十来天后，在这年初春时踏上了东归之路。而素女，也由一支百统队保护着，回昆仑山的瑶池部落去了。素女走后，我心里感觉空档档的，我不知道这一别后，什么时候才回见面。听素女说回瑶池部落的路程很崎岖，但还是要回去的，她说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宿。
“我会想你的！”我看着素女远去的白色背影大声地对她说道。
“你以后可以来瑶池部落找我！”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草原的大风里。
本来轩辕黄很希望带着高丽姬回去，但是却没有合适的统帅来守卫故关平原，所以便留了下来。轩辕黄还将部队的大部分武器和食物留了下来，所以我们必须沿路打猎寻找给养，还要加快东近的进度。
此时，已经是初春，我们东进的部队在刚刚出发就在平原遭遇了大雨，大家苦不堪言，行动极为不便。我们西征的时候快马跑两天就可以穿过的这片草原，现在却走了四天才到了故关平原的西部，但令大家高兴的是，我们终于看到了温暖着草原的阳光了。
我们在平原西部，还遇见了春季北上的野马群。我第一次看见这么雄壮的马群，它们有数万匹，象一股巨大的洪流浩浩荡荡向南流动，声音震耳欲聋。在金色的阳光里，我强烈地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我想，不管是何种生命形式，都会为了生存而迁徙，但行走的意义，也许并不仅仅是为了繁衍后代，还是在宣示着生命的顽强和永不停息的抗争。
而我们部落的征发和迁徙，又何尝不是如此。
部队走到大河边时，却正是春汛的时候，洪水异常凶猛。我们只好在河东驻扎，并在山里砍伐树木扎筏子。
我们出征时是冬季，大河上全都结了厚厚的冰，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却被困在了河东。这样又耽搁了好几天，所以过河后，便已经是深春了。
我们回到部落时，部落里一片狼籍。帐篷被烧的只剩下一些木头的骨架，偌大的营地里，散发着腐烂的尸体的味道。阪泉和河流里，一些野狗正啃噬着尸体。而湖边的那片树林，也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我已经找不到我的“家”了，我大喊着轩辕妮的名字，并在一个个烧焦了的帐篷里发疯地找寻……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我坐在一块高地上，望着这死寂的营地上，族人们还在掩埋着死者的尸体。笙芦悠长的回音，回荡在这块轩辕黄曾经宣布我们部落名字的土地上。
我还以为我来了这个不属于我的时空，便没有了感情，能够冷漠地面对死亡。
我还以为我不会真的看见部落间最残酷的杀戮。
在累起的三个土台中央，族人们重新伫立起了我们的图腾：简陋的一跟十字木头上，一张绘着火焰的兽皮，在空中迎风招展。轩辕黄走上了东面的土台，指着图腾大声对族人宣布道：“凡炎黄族人者，尽之所仰也；亡魂虽去韶华，然炎黄一族不灭。这块土地今后就叫‘仰韶’，我们还将在这里，建立起我们伟大的部落。”
我在人群里，跟着族人唱响了远古的歌谣：
魂反其土
水归其壑
游莽勿作
草木归泽……
我唱着唱着，我长长的头发不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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