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心脏又是一停,阿方索……
接下来他们的对话并不多,只间或交流数据。白克娜操纵着哈迪斯号在形如七色海洋一样的琥珀种硅基生命可怕的能量波中穿梭,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片孤叶。还有一个更小的光点在琥珀种的身体里穿梭,如同一尾银色的鱼在海洋中肆意钻进钻出,但却对这海洋没有造成任何真正的伤害。
“回收阿方索吧,没有舰长保护,他对琥珀种无法造成伤害。”费勒已经没有什么工作可做,默默旁观不打扰全力操纵的白克娜和维护哈迪斯号最后生命的柯察金。
“我还能坚持。”阿方索出现在屏幕上。
“回收!”白克娜极有女王风范地扬声喝令,“舰长不在,驾驶员就是默认的第二舰长,听我的命令!”
阿方索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阿方索,回来吧,最后一刻,我们和哈迪斯号一起。”白克娜也不得不放低了声音。
阿方索嘴唇抿紧,最终点了点头。
屏幕上显示两个光点在琥珀种庞大的能量海洋中渐渐靠近,最终接触,费勒立刻站起身来到哈迪斯号驾驶舱的入口,那时候哈迪斯号还没有使用量子传送,费勒架着瘦弱不堪的兽人返回。
泽维尔双手环抱在胸口,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肘。
没有雄性舰长的念能力保护,兽人想要在硅基生命的可怕脑波影响下战斗,就只能燃烧自己的生命能量维持清醒,此刻的阿方索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苍老到比柯察金还要明显,显然已经油尽灯枯。
“你们可以录制一份遗书,如果足够幸运,我或许可以把它们保留在黑匣子中。”朗姆的金属音在整座驾驶舱内回响。
“这个可能微乎其微。”柯察金抽出一根烟来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洗尽沧桑的脸上全是洒脱释然。
然而费勒却说:“尽力一试吧,这是击杀古代琥珀种的第一手资料,对联邦至关重要。”
全息景象颤抖着骤然缩小,显现出真人大小的柯察金,这一段不是全息投影,而是平面视频,可见当时哈迪斯号上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能源。
这位进入暮年的兽人一边叼着烟一边检视着仪表数据:“动力炉自毁模式已接近完成,能级目前已达到w级,接近73亿,预估最终将达到80亿能级。如果能消灭这该死的琥珀种,那么加上舰长你的输出,这就是消灭这些恶魔所需要的能量下限。”
他抬起头对着镜头说话,就像是对着泽维尔本人开口:“舰长,我是没办法继续帮您修理星舰了,要是信得过我,你可以去找我的学生,他一定愿意帮助你。”
投影闪了一闪,显现出阿方索疲惫的脸,几近昏迷的他睁开眼睛,干裂的嘴唇微微挣出微笑:“对不起舰长,我还是答应他们取走了我的基因,那些继承了我基因的孩子,会成为比我更好的战斗家,只属于你的战斗家。”
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似乎沉沉睡去。
泽维尔的手从手肘移到了嘴唇,握紧的拳头捂着嘴角,这一刻汹涌的海浪都失去了声音,黄金沙滩上一片沉默。
投影再次变化,这一次出现的是白克娜,她最后操纵了几下操作杆,然后放开手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捋过自己的火焰头发,窜起无数的火星,她的手从耳后来到脖颈,捧着自己的脸颊,偏头愣愣看着旁边,没有说话。
“白克娜,动力炉自毁已经准备完毕,是否开启?”柯察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开启!”白克娜骤然惊醒一般,果断下令,她再次面对着镜头,咬着嘴唇,还在迟疑。
“我需要至少十秒的时间封闭黑匣子,开启防护。”塞克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也需要时间!”费勒焦急地高声喊道。
白克娜恼怒地回眸瞪了费勒一眼,她转过头对着镜头,又迟疑了几秒,才绽开一个温柔的了无遗憾的笑容:“有句话我从没对你说过,我怕只会徒增你我的难过,现在……好像也不必说了,泽维尔,我从没有怪过你。”她俯身在镜头上印下一个唇印,然后伸手掩上镜头,但是掩上镜头的瞬间,她的脸上却似乎流下两道泪痕。
泽维尔用拳头顶着自己的额头,垂眸看着地面,紧紧咬着牙,然后他猛地抬起头,仰视着深邃的夜空,拳头在自己的胸口沉重地锤打,他的眼睛泛起红圈,但是深黑眼眸上荡起的波光却并未落下。
看到幻影出现的时候,他无法自控地流下眼泪,但是看了这些简短的,几乎没有任何关乎他们自身内容,全是留给自己的遗书,他却没有流下眼泪。
他知道,柯察金,阿方索,白克娜,都在用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把希望和信任留给他,没有任何怨尤和不甘,只有纯然的信任和爱戴。
这也是塞克斯让他看这段最后影像的原因,他想让泽维尔解开心结,他想让泽维尔知道,哈迪斯号上没有人责怪他,没有人怨恨他。
泽维尔依然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属下,在最后的关头逃跑的自己,但是他不能软弱,不能再颓废,他身上还背负着哈迪斯号的希望,他怎么能沉湎在悲伤里而遗忘了哈迪斯号最坚强的信念,那是誓要消灭硅基生命的最终信念。
“舰长!”焦急地呼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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