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辛被葬在八宝山陵园,距a大大约一个半小时车程,今天的交通好得出奇,整条街上分外冷清,很多时候只有三人乘坐的这一辆车行驶在马路上。
季英似乎有些心浮气躁,车开的快了点,市区内都飙到了120码,若是原来的张南晨,必然要摆起长辈的架子,说服教育一番才肯罢休的。但是凭他现在的身份,只能徒劳的看着那几个黑色的数字不断跳动,却什么也不能做。
没等张南晨感伤完,他们已经抵达到了目的地,季英看来跟守墓的大.爷十分相熟,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后面两个人往墓区里走。
张南晨故意走在最后,偷偷看着季英的背影。
这小子,跟他的父亲,自己的师兄越长越像了,连背影都这么像。
今天季英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套头衫,松垮垮的洗白牛仔裤和运动球鞋,帽子拉起来,遮住了大半脸,双手插在套头衫前面的大口袋里,那把从不离身的炎华剑也藏在其中。
其实,他是有一点庆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死而复生,还是复生到三年之后的陌生人身上,但是能够看到师兄唯一的儿子仍旧活着,季家仅剩的血脉仍在延续,已经让他感到万分喜悦。
墓区的碎石路不太好走,除了季英,钱斯尔和张南晨都走得磕磕绊绊。原来的张南晨基本功倒是扎实,可是现在他是从不锻炼只会啃书的南晨,没走几步路就开始大喘气,体能实在太差。
张南晨跟得勉强,还要分神去留意季英的一举一动,一时没注意脚下,被一块碎石拌得往前一扑。钱斯尔虽然胖,行动却是灵敏非常,听到背后有劲风扑来,条件反射的往边上一闪一让。张南晨眼见到手的肉垫飞了,心里大叫不妙,伸出双臂护住头脸只求不要摔得太重。
谁知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肩上和腰间各多出一只手,稳稳的把自己扶住,熟悉的冷淡声音响起:“当心。”
张南晨双.腿都扭成了麻花,好不容易站稳,季英却已经转过了身,留下两个模糊的字音,像是“南晨”。
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虽然知道这小子只是在叫这男生的名字,但还是有一种被季英欺上犯忌叫了小名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他那一晚的混乱记忆里似乎曾经有过,有些熟悉,十分奇妙。
大概是季英突然转身扶人的动作有些大,张南晨心绪恢复平静之后立即察觉到刚才分明听了一点清脆的铃.声,跟季家的家传之宝招魂铃音色十分相近。招魂铃跟炎华剑一样,一向都由季家的唯一传人季英保管,这次他把招魂铃带出来,却不知道是为了做什么?
心中怀着这个疑问,张南晨一路默默无语的盯着季英和他身前的口袋猛看。
钱斯尔进了墓区就没有说过话,他本来走在第二位,越接近墓群就走得越慢,最后干脆缩到张南晨身边哆哆嗦嗦的说:“南晨,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阴森?”
张南晨一心都放在季英身上,根本没有分心注意周遭环境。听钱斯尔这么一说,当下屏息凝神,凝聚全部心神,微微闭眼,然后猛然张开,仔细分辨墓区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反倒是前面季英身上的气息愈加浓厚鲜明,以勉强开启的天目去看,竟然周.身隐有紫光,给人以极大的安全感。
“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鬼片看多了?”收了天目之后张南晨顿觉气力不支,忙停住脚站在原地休息几秒钟才继续前行。
这位南晨同学,身体素质委实太差,以后一定要加强锻炼。
“可是,我老觉得脖子后面有股冷风在吹啊……吹啊……吹啊的。”钱斯尔摸着脖子一脸惊惶。
“那是因为你穿少了,现在还是五月份,没到穿背心的时候。”张南晨鄙视的看着他身上的老头儿白背心和红色大裤衩。
“你也不想想哥们儿这是为了谁,你这没良心的家伙!”钱斯尔悲愤的大叫,作势就要上前暴打张南晨。
张南晨却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你要是真觉得冷,跟着他,越近越好。”
他说着,指向已经走远的季英。
本来张南晨并没有特别留心陵园的格局,这时候才注意观察起来。
八宝山是a市规模最大的公墓,坐落在市郊,依山旁水,风水极佳。每年的清明节,通往八宝山各条交通主干道都会被前来上坟扫墓的车辆堵塞的水泄不通,从陵园大门步行入内,人群摩肩擦踵,常常要花费数个小时才能到达自己亲人所在的区域。
虽然从小到大都生长在a市,张南晨却从来没有来过八宝山。他是一个流浪儿,在大街上被师父捡回季家抚养长大,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自然无墓可扫。
此时正是五月,阳光虽然灿烂,天气却仍微凉,走在上山青石小道上,抬头望向山间密林,已经可以隐隐看见不同颜色的墓碑若隐若现。
黎辛的墓位于陵墓数量最少的f区,离园门也最远,张南晨在季英的带领下拐过一弯,就发现脚下山路的坡度猛然升高许多,道旁种满翠绿笔直的青竹,竹叶上还隐带露水,微风拂过,便又几颗露珠落下,滴在他们身上。
穿过这条青竹小道,又爬了一百多级石梯,一行三人这才来到f区。
张南晨生前只知道黎辛是季英的师弟,入校之后两人不知怎么就开始交往。正读大学二年级的季英原本一直走读,认识黎辛之后便坚持住校,连家都不大回。那时候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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