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几日,皇上和九王爷先后在自己府上病倒,真是让他睡觉都睡不安稳了,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叫他如何担待得起啊!
小缎也转过身去追问那位大夫:“刚才你还没回答,我家王爷到底得了什么病,快说呀!”
大夫被小缎和陆航一左一右闹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对着两人喊道:“你们倒是先放开我的手啊!”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看大夫就快要爆发了,唰地收回手。
“我有些事想问问大夫,小缎,陆大人,你们先出去。”傅九容揉着胀痛的眉心,打断了众人的追问。
“咦?”
“下官这就出去。”
小缎想说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陆航扯着袖子出去了。
喧闹的房间瞬间沉寂下来,沈大夫看了看傅九容,叹了口气,问道:“你这病是生来就有的?”
知道瞒不过大夫,傅九容点点头。
沈大夫看着他,沉默片刻方开口:“你得的是遗传性眼疾,本来这种遗传的病不会这么严重,一般都是在五十岁以后才会慢慢出现,大概是你这些年来忧心事太多,过度劳累,才会在二十多岁就病发。”
“你若从此放下一切,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心休养,我想暂时还能撑个几年。”
傅九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迟疑着问:“反之呢?”
沈大夫忙着收拾桌上的药瓶,瞥一眼他苍白的脸色,道:“如果你依旧过度劳累,我想……撑不到三个月,你就会彻底失明。”
听着他的话,傅九容低头看着自己轻颤着的手,即便他再如何镇定,身体的反应始终是最诚实的。
“我想也是。可我如今不能停手……”如果现在放下一切,阿离怎么半,这大龙朝的江山怎么办?
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还未完成,所以即便知道这样会盲得更快,他也无法停下手!
“看来你早就清楚自己的情况如何了。”沈大夫叹道。
傅九容垂眸不语。
的确,从很早他就知道自己撑不久了,这双眼睛迟早会瞎掉。他看遍了无数的大夫,没有一个能治他的眼睛,他自己也自幼熟读医术,明白这种病只能慢慢静养,不能有任何操劳,否则只会发作得更快……
可,他放不下阿离啊~
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他从小就知道,他舍不得阿离独自守着这冰冷的皇位,更放心不下她独自一人承担起整个天下。她才十九岁,寻常的女子该有的时光她一点都得不到。他唯一能帮她做的,就是在这双眼睛彻底失明前为她拂去一切障碍,让她稳坐江山!
他也想过尽量让自己还能陪她在久一点,让她此后一世无忧。
也曾想终有一日会找到医治的方法,这样就不必担心终有一日会离开她。
他还想过,实在治不好他就死心吧,就这样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这样也是好的。他想过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想过……
这病会来得这样快。
沉默良久,傅九容颤抖着唇一字一句道:“大夫,这件事麻烦替我保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还不能够收手。
大夫回眸瞧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那双眼里泛着无人能撼动的坚决。
想要奉劝他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大夫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声。
“年轻人,自作孽,不可活啊~”
傅九容闻言,唇畔慢慢的勾起一丝苦笑,眼底苍凉得让人想哭。
陆航送那位大夫出去了,小缎一个箭步窜到傅九容床前,不无担忧地问:“王爷,那大夫只说你是劳累过度,真的没问题吗?”
傅九容垂下眼帘,敛去了眸中的黯然,淡然道:“没事,你不要太担心了。”
“纯然小姐听说你病了,吓得差点哭了。”小缎又道。
傅九容怔了怔:“她现在如何?”
“陆大人给她安排了房间,她怕打扰你休息,所以没有过来。”
垂眸看着自己还在轻颤着的手,傅九容自嘲地笑笑。
原来自己终究是怕的!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头一次觉得这样无力,哀声叹道:“呵!我命由天不由我么……”
“王爷你说什么?”他说得太轻,小缎一时没有听清。
傅九容摇摇头,忽然想起卿不离离去前所说的话,他涩然问小缎:“之前我让你丢掉的令牌呢?”
被他这么一说,小缎才想起来,那令牌还在怀中。
下午他忙着去城外接央纯然,回来时就听说自家王爷昏倒了,又急又担心,他哪里还想得起那片令牌的事情呐。
“还在我这里。”小缎晒然笑笑,将藏在怀中的令牌拿了出来。“王爷你别担心,我这就去丢了!”
“慢着--”
小缎转身就要出去,傅九容猛地扬声唤住他:“不用丢了,给我吧。”
虽然不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但看到傅九容阴沉的脸色,他也没敢多问,赶紧将令牌交给傅九容。
手指摩挲着令牌上的繁琐花纹,傅九容无力地闭了闭眼,颤抖着将令牌收入了怀中。
或许,或许真的会有朝一日必须得有求于卿不离也说不定。
对了,阿离……
忽然想到下午的约定,傅九容问小缎:“阿离回来了吗?”
现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阿离应该已经回来了,面对他的再次失约,说不定她气得再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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