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怡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却是姿态优美的将那枝桂枝递给了柳碧筠,柳碧筠站了起来,双手接过那枝桂枝,低头微笑,其婉转之态,十分动人。众士子们欢呼起来,李怡微笑着又回去继续了游戏,而卫琼却忽然红了眼圈,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表哥结了婚后,反而不似从前对待自己那样了?既不会一心再哄着自己,也不再什么都先看着自己的脸色……
之后又有个士人胜了,居然鼓起勇气,折了支桂花来,却是奉与了年长些的明华公主,明华公主喜不自胜,清平心里酸溜溜的,嘴上只是道:“这酸士子,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世面,出身必是贫寒人家。”明华公主并不去理她,只是珍而重之地将那枝桂花让宫女们拿了个净瓶来先供上了,士子们看到明华公主如此珍重,更是喜悦,又有士子再接再厉,这回却是送给了荣庆公主,荣庆也是满脸绯红的接了花,原来士子们不识公主服色,只以为长幼有序,清平年纪尚幼,身量尚未长开,却是不如明华和荣庆已过了及笄之年,明艳高贵,引人注目,清平脸上已是乌云密布,却仍强撑着想下一个兴许就会送给自己了。
不料下一个恰恰是袁玉得了,他却将那桂枝送与了姐姐晋王妃,倒让众人分外侧目,敢当着晋王的面送花给王妃,其胆不小,然而晋王李熙却只是微笑,一副完全不介怀的样子,急云接了那花,想起曾经抱着这个小不点寒夜里在炕上睡眠,棉被单薄,小不点的头却热乎乎地钻在她的怀里,往事历历,如今这小不点却是长成了个翩翩少年,忍不住微微对弟弟笑了笑,又将那花递给后头的宫女们拿着,然而她一直沉静严肃,这拈花嫣然一笑,容光艳艳,略无伦比,只令众人神魂俱摇。
清平只觉得憋屈气闷无比,便拿了自己那丝帕摇着扇风,边嘟囔道:“这天气仍是热得很,我们略坐坐便回去吧,不好玩。”明华知她一贯争强好胜,如今自己和荣庆都得了花,她自然是心中不忿,连忙说些她高兴的事情转移她注意力道:“你这丝帕是天水碧的吧,母后从前一直舍不得用,想不到还是给你裁了帕子。”
清平得意洋洋道:“那块料子太小,不够制成衣服,若是做个褙子什么的,又失了那清华如春水之感,母后便老收着,我说这般珍品,白收着不是暴殄天物么?不若拿出来裁成帕子,专门赏给有些功勋的诰命夫人,奇珍共赏,又是极大的恩惠。父皇当时在一旁听了,也说我说得对,夸我会想法子,母后便真裁成帕子,还赏了我一方,欸,如今想见到天水碧做成的裙子,可难了,那碧蚕,听说再没人能养出来了。”
后头卫琼听到她们说起天水碧,心里满腹哀怨,前几日自己在御花园遇到清平,看到这帕子好看,便想着也和姑母讨一张来做个荷包给表哥,没想到却被姑母一口拒绝了,只道:“这帕子我才赏了太子妃和几位功勋之家的诰命夫人,剩下的不多了。”清平却是在一旁笑道:“哎,表姐你也要替母后想想呀,若是哪位贵妇人一看,太子东宫一个小小良媛,居然和自己用一样的帕子,母后这赏赐岂不是成了侮辱了?”她当时满脸难堪,直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如今看着清平晃着那碧水一般的丝缎,更是满腹辛酸涌了上来,她不由地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抉择?名分决定一切,别人一个名分,便能压死自己,从前这几位公主见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今日见了自己,也不过是略略点了点头,之后便再也没有理过自己,只一心趋奉着太子妃,而满堂宾客,更是看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更不敢无视太子妃……她抬眼去看李怡,却是看到一抹熟悉的碧色,她吃了一惊,却忍不住笑了:“想见到天水碧做的裙子可不难,眼前可不就有一件儿?”
众人楞了楞,往前看去,却是看见谢天璇回了宴会上,颇起了丝轰动,毕竟适才她满头海带狼狈不堪的离去,如今却身穿着一身碧色丝裙,乌油油的头发简单地挽了个发髻,斜插着一朵巴掌大小栩栩如生的碧玉茶花,碧光流动,与身上那丝光流动的碧玉裙相互呼应,清婉之极。她脸上又重新上了妆,五官楚楚动人,眼圈仍有些粉光融滑,叫人想到她适才受到的委屈,更让人怜惜不已,一时便有赋了诗的士子当即折了桂枝来赠她,她满脸惊讶,接过桂枝,随即又羞红了脸颊,鹅蛋脸上五官宛如工笔描画而成,百样娉婷却难画描,一时众人都尽皆注目于她,被那婉转依人之美给惊呆了。
清平看到谢天璇身上那熟悉的一身天水碧的裙衫,碧光流动,风吹来宛如仙子,一时只觉得彷如被雷电劈到,她怎么会有这样一身的天水碧?这料子不是绝种了么?自己难道看错了?只听到后头卫琼笑道:“哎呀,前儿皇后娘娘还说这天水碧只配给功勋之家的诰命夫人使呢,如今随意一个白身无品无级的姑娘,也都能穿了,也不知明儿那些诰命夫人看了,还会不会用了。”
清平怒气填膺,只觉得愤气潮涌,忽然大喝道:“闭嘴!”
宾客们尽皆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她,她怒气冲冲地直走到谢天璇之前,恶狠狠道:“贵贱有级,服位有等,非其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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