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去之后,京城林府波澜不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老夫人如往日一般不是看着孙子孙女读书写字,就是去小佛堂礼佛,林明玥陪着老夫人念佛,自己也借着抄经书练一练字。
这一日,林明玥才起来,萱草便来说道:“老夫人说,让小姐今日去和老夫人一起进早饭,然后陪老夫人出去。”
林明玥问:“你可以知道叫我出去干什么吗?”
萱草摇摇头说:“奴婢不知。”
林明玥只得草草洗漱,去老夫人那吃早饭,老夫人的早饭一向很丰富,她本就喜欢每餐吃些不同花样的东西,林明玥甚至吃到了想了很久的油条。其实油条并不是什么新鲜食物,只是老夫人觉得油腻,便不让孩子们多吃。
老夫人吃完了饭,对林明玥说:“原来邹大夫跟我说,他在京城有个师妹,医术是很好的,让咱们到了京城后便可去拜访,今日我去让她诊诊脉,你也随我一同去。”
林明玥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她生怕是要去秦王妃那,老夫人回来之后,有很多人家送来拜帖,请她去聚会,可老夫人借口刚回京城,一一回绝,林明玥也难得了几天安生日子。
“这位张夫人,本是医学世家出身,只是身为女子,不好出来坐堂诊脉。不过在京城各家女眷中,还是很有名望的。”老夫人下车的时候,对林明玥说。
张府只是一个三进三出小院子,装潢也不见得有多富丽堂皇,处处透着清雅,林明玥才进了大门,就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儿。
“来,拜见张夫人!”
林明玥就随着老夫人的话服了礼,那头却是言笑晏晏:“太夫人太多礼了,该是我来拜见太夫人的!”
林明玥抬头看,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贵妇,眉眼间尽是平和,身上只穿了一件樱草底素面妆花家常褙子,张夫人圆圆的脸蛋,很爱笑。
“师兄在信里早就都说了,林家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自然要投桃报李。”张夫人说。
老夫人也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邹先生和我们家确实是关系很好的,家里人有个大病小灾的都要劳烦邹先生的。”
张夫人说:“那咱们就不客套了,来,随我去内堂诊脉便是。”
林明玥站在老夫人身边,听着张夫人说老夫人的脉象:“太夫人脉象平稳,想必平日里也是精心调养的,只是这两日天气炎热,老夫人有些火气也是正常的。我也看了师兄开的方子,京城天气不必金陵,是要添几位清凉泻火的药,也就是了。”
林明玥突然明白了,今天自己才是这来看病的主角,张夫人继续笑盈盈的对她说:“来,到你了。”
林明玥只好坐在张夫人对面,把手放在金丝软布上,张夫人先是诊了诊左手,低头思虑一会,又诊了诊右手,道:“林小姐也并无大碍,我后院也种着些奇花异草的,林小姐大可和我家女儿一起去看看,你意下如何?”
你就是想把我支开的,我还能说不行吗?林明玥便笑着说:“那就要叨扰张家姐姐了。”
林明玥才走,这边张夫人便沉下脸来,道:“太夫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夫人见她这样,心里咯噔一下,嘴唇都有些哆嗦,问道:“何事?”
张夫人说:“贵府小姐的娘是姓谢吧?”
老夫人说:“是的,是柔敏郡主的女儿,敬国公之后。”
张夫人说:“谢夫人幼年也曾来过我这里诊脉,当时她的脉象,便和今日小姐是一样的,母女俩都有一样的毛病。”
老夫人说:“邹大夫是说,怕日后不好有孕……”
张夫人道:“倒也不是不好有孕,只是怕不好留住孩子,其实以当日谢夫人的身体,我是很反对她日后生孩子的,可照这样看,她不仅生了孩子,还把毛病都过给了小姐啊。”
老夫人忍不住掏出帕子擦泪,张夫人见状,道:“小姐平日里睡眠很浅,有人走动或有什么动静就容易醒,醒了就更不好入睡,一旦有事压在心里便会食不下咽,夜不安寝,更兼发热,是不是?”
老夫人边掉泪边说:“是。”
张夫人站起身来,扶住老夫人的肩膀表示安慰,又道:“太夫人切勿伤怀,也并不是说就没得救了!”
老夫人泪眼婆娑的看着张夫人,张夫人点了点头,说:“小姐毕竟年纪尚小,还可以补救,只是这药始终是药,最要紧的,还是要让她自己少去想事情,多多的出来走走,京里有些武将家的女眷都从小习武,我看这样也很好,太夫人不妨为小姐请一位武西席。太夫人娘家就是武将出身,想着也不是难事。”
张夫人想了想又说:“既然小姐是师兄托付与我的,我就负责到底,日后我自会定期去府上拜访,为小姐诊脉。”
老夫人眼中终于又有了希望,道:“夫人有什么需要老身帮忙的,老身一定义不容辞。”
张夫人笑道:“倒也没什么,日后若是有,我一定不客气。”
张夫人和老夫人的这一番对话,林明玥是无从得知的,但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症,张夫人才会如此。
“妹妹心里有事吧。”张家小姐名唤筠素,很是和蔼的一个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也和张夫人一般喜欢笑。林明玥倒是和她一见如故,聊起京城里的一些见闻,很是说得上话。
“心事儿挺多的,不知道从何说起。”林明玥说。
张筠素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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