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崔道扯起唇角笑了一笑,既慷慨又从容。他做了这许多事情,也只为了当初的那个愿望,即便宁沽南要当先拿他的开刀,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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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盂兰节不过两日。
林沉衍回公主府的时候,并未也已招摇,只是马车从东街稍稍绕了一圈。
可如今京都上下稍有眼力的都人人惊醒,林沉衍才刚踏下马车,几乎大半个京都的人便都知道了,林驸马回公主府了。
林沉衍之前是对外宣称去樾州的行宫休养调息,一去三月有余。而此时方才重回京都。而私下里,有些小道消息的都已经听说了这位林驸马并未去行宫,而是先去了西坪州,之后又折去了勒州。
“驸马可回来了……”公主府中的管事殷勤出来相迎,他这个管事本是宫中的掌事太监,再公主出嫁之时便被拨来此处管事。原本以为在公主跟前伺候须得一万分的小心,谁知这几个月下来,却是过得十分舒心。公主驸马不住府中,他到成了这府内第一大的。
林沉衍疾走了两步,猛地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微微拧着眉头问道:“府里头可有发生什么事情没有?”
管事的太监没想到他突然停下来,愣了愣后才回过神,急忙回道:“公主驸马不在这段时日,府中一切如常,奴才们都不敢懈怠。”
林沉衍并不言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如常?”
管事太监端着小心谨慎,询问道:“驸马……可是奴才们可是不周的地方?”
林沉衍神情忽然一变,变得森然发狠,将他这张如冠玉一般的脸衬得寒气冲冲。
宫里头的规矩大,管事太监早将这些规矩刻在了骨子里头,见了主子这等面色,不管是非对错,先跪下来认罪。他这一跪,随在周遭婢女仆从也都诚惶诚恐的磕头认罪。
“认错?错在何处了?”林沉衍冷笑着,嘴角浮起一丝邪气。
管事太监想了半会,想不出到底是哪里错,也不敢轻易承认旁的。只好硬着头皮道:“奴才不知,求驸马明示。”
“好好好!”林沉衍咬着牙连说了几个好字,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如今正一大群人乌压压的跪在大门口,被外人瞧去着实不好。林沉衍吩咐了门卫,将府门合了起来,下了栓。“福管事是宫里出来的人,可宫中都是受过训诫教养的,不比外头这些卖入府中的不知轻重……”
话一至此,福管事也约莫知道事情出在什么上头了,他正抬手下意识的摸了一把两鬓落下的汗,又听上头传来愠怒的声音:“叫府里所有人都到大厅去。”等林沉衍的脚步声渐远,福管事才站了起来,对着身后一群人板了脸:“还不去各处喊人!”
公主府的协芳大厅内。
林沉衍坐在上座,垂眸抿了口端着的茶水。福管事带了约莫百余人站了进来,饶是协芳厅宽敞,也不能完全站得下。按照位份,末等的浆洗扫地仆妇站在了厅外。
林沉衍搁下茶盏,不轻不重磕在桌面上,“哐”的一声脆响。他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眼,却不做分毫停留。“这段时日,我与公主都不在府中,公主府又是刚建成不久,府里没有老人。独一个福管事,也都是从宫中拨过来的。可是宫中不同宫内,稍有差错便有辛房的酷刑等着……”
“辛房”二字让众人面上俱是一惊,自古来不知多少宫女太监是死在了辛房里头,民间更有传言,辛房的每一寸砖瓦缝隙都是深红色的。那是因为,血水常年沁染,如何都不能洗刷去掉。
福管事听了也觉得头皮发麻,更是偷偷拿眼神瞪了底下人数眼,心道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惹了事,不少得待会自己也要吃上一顿训了。
林沉衍见下头众人面色各异,却都露出了惊慌之色,很是满意。遂又不疾不徐,低沉了声音道:“府里头没了主子,便有人拿自己当主子了?”
众人心内一颤,立即屈膝跪了下去。
林沉衍只笑,笑得邪气又阴沉。
福管事见这态势不大对劲,恐怕的确出了大篓子,只是他自己是府中大管事,忙不迭跪了下去,膝盖落在地面上发出实沉沉的一声。他膝行了两步,伏在林沉衍腿前急忙磕头,“驸马爷明鉴,奴才……奴才的确不知道!驸马明鉴!”连连讨扰的之后,却不见上头那人有丝毫话语。福管事一狠心的站了起身,到了府中下人面前,恶狠狠的说道:“谁犯了事自给儿说出来,别没的拉旁人替自己受罚!平日府中好吃好喝相待,你们这些个刁奴竟不知背地里做了多少对不起主子的腌臜事情!”
他说得又不解恨,咽了口唾沫又想继续开口。虽说是在公主府,可比之前呆在宫中,已不知是舒心了多少。他眷念这份工,自然不肯轻易被这些人坏了去。所以,心中更是生出了股怨气。福管事想到之前林沉衍的话锋所指似乎是那些的刚买进府的,便朝着后头走了几步,对着跪在外侧的仆妇踹了一脚。“你说可是你混做什么事!”
那仆妇原本已是吓得不轻,在偷偷抹泪,猛地被管事凶狠一脚,侧倒在地,更是嚎啕哭了出来,“民妇不敢,民妇不敢啊!”她吓得不清,神情凄哀不免叫人心生同情。
福管事冷哼了一声,显然不满她的这幅做派,正待再说些威吓的话,却听林沉衍淡淡的开了口:“这是怎么?难道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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