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挥刀冲向自己的蛮兵,窦伟贤用力抓过摆在旁边的一张弓箭,只是虚弱的身体怎么也拉不开弓弦。求生杀敌的*虽然强烈。却只能是勉强抬起弓来,把箭头对准蛮兵,再也没有力气拉动半分。
蛮兵已经冲到了近处。黑乎乎的身体散发出浓烈体臭。这些野人从不洗澡。成年以后也是男女在山泉之中混浴。天知道他们的爹妈就是谁,反正娃娃养大以后就是光着屁股满地乱跑。就算没人喂奶。整天窝在茅坑里****,也一样会长大,而且远远要比楚人壮实彪悍。
世界就是如此神奇,只能感叹造物主真的很变态,居然生产出如此强悍的人类假冒伪劣产品。
越族人也并非全部都是野蛮疯子,其中也有智者。他们教会了子民判断楚国官吏品级高低的基本方法,窦伟贤身上的官袍虽然残破不堪,却是再显著不过的身份标识。
“老爷。小心!”
旁边猛然蹿过一道人影,双手抱住正朝着窦伟贤挥刀砍下的蛮兵。巨大的冲击力使蛮兵瞬间失去平衡,踉跄了几步,整个人侧翻倒地。
窦伟贤看得很清楚,那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仆。蛮兵对突然冲出来的袭击者感到愤怒。他一把揪出老仆的头发,反手一刀捅穿了老仆胸口。平头砍刀是如此锋利,轻而易举就在老仆身体表面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老仆尚未断气,无比痛苦的连声惨叫。蛮兵伸手插进老仆腹中,掏出带着温热的肠子,再次抡起砍刀。在地面上发泄般把肠子用力剁成几截。
窦伟贤只觉得浑身冰冷,他拼着最后的力气,扔掉弓。抓住箭,朝着浑身是血的蛮兵直撞过去,手中的箭狠狠插进了蛮兵眼眶。听着胳膊下面传来鬼嚎一般的惨叫,窦伟贤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张开嘴,用残缺不全的牙齿用力咬向蛮兵的鼻子。
很多肉。
很多骨头。
很多血,还有很多脏里八几黏糊糊的鼻涕。
越来越多的越族蛮兵冲上了城墙,这些疯子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他们在城墙角落里发现一个瑟缩身子躲在那里的女子。几个人顿时一拥而上,人堆里发出凄厉的惨叫。疯狂且歇斯底里地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衣服被用力扯烂的裂帛声是如此刺耳,双脚在地上来回乱蹬。酱红色的血从人群里缓缓流淌出来。
脸上充满了残忍和亢奋的蛮兵在房屋之间来回游走。他们手里拎着刚刚砍下来,滴淌着鲜血的人头。越族人喜欢收集敌人的头骨,家家户户都有几个人类头骨摆放在客厅里当做装饰。他们肩膀上扛着装满粮食的口袋,身上零七碎八挂满了各种抢来的物件。有铁锅、有女人的首饰,还有楚国农夫常用的锄头、铁锹……
一个特别强壮的蛮兵挥舞着手里的铁锤,狠狠砸扁了一个男人的脑袋。窦伟贤在城墙上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脑袋像熟透的西瓜一样当场爆开,蛮兵把失去头颅的尸体扔进了火里,又有几个蛮兵走过来,抓住死者腿脚,在火焰最旺的地方来回烧烤。等到尸体变得一片焦黑,这些越族人就抡起刀子从散发着热气的尸体上割下一块块肉,穿在事先准备好的木棍上,就像过年时候杀猪用盐腌起来的腊肉。
对于越族人来说,人肉和猪肉区别不大。当然,他们更喜欢吃楚国人。因为楚人很是讲究,经常洗澡,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体味。不像越族蛮夷,很多人拉完屎也没有擦屁股的习惯,跟女人做完那种事情还会把射出来的黏状物当做零食吃下去,又脏又黑的皮肤看上去就没有食欲。
窦伟贤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蛮兵?
十五个?
还是十六个?
总之太少了,这些蛮人畜生,就算是杀掉成千上万,还是不够。
手边已经没有武器。至于那把朝廷配发给文官的剑,早已砍至缺刃,断成了几截。
他抖索着身子,从脚下抱起一块石头。
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当壮年,窦伟贤却没有剩下多少力气。之前能够杀掉十几个越族蛮人,还是因为他年轻时候练过几年剑法。人就是这样,一旦疏懒下来,也就变得不想动弹。可恨!若是自己能够保持年轻时候闻鸡起舞的习惯。必定还能多杀些越族蛮夷。
一群蛮兵口中呼喊着号子,如同潮水般把窦伟贤淹没。
石头砸得很准,把一个蛮兵的牙齿砸掉了几颗。他没死。却被惹出了狂暴怒火,当场抡起长刀。砍断了窦伟贤的左腿。
一个穿着盔甲,身材高大的越族人走到窦伟贤面前,冷冷注视着他。
“楚人的官,算得上是个勇士。”
窦伟贤忍住疼痛,艰难地抬起头,看见了一张极其凶恶,充满冷漠与杀意的面孔。
很黑的皮肤,就像从生下来以后从未洗过。表面还涂抹了一层厚厚油脂,在火光和阳光下闪闪发亮。颧骨和眉骨很高,深陷的眼窝使整张面孔看上去仿佛骷髅,却偏偏充满了力量感。他的牙齿很黄,牙缝中间挂着几缕血丝。越族蛮人有着生吃活人心脏的可怕习俗,他们认为这样做能够吸收死者的力量,转化为自己所有。
窦伟贤认识这个家伙。他叫阮陈熊狰,是越族蛮王帐下的征北将军。当然,官职和名称,都是仿照楚国设立。
窦伟贤用充血的双眼死死盯住阮陈熊狰。要把那张脸牢牢刻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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