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军刚一入城,立刻就被安州百姓抢夺一空。
每个玄火士卒身边都有好几个安州百姓相互争抢。他们紧紧搂住士卒的胳膊,招呼着就要往自己家里带去。
“走,走,走,去我家做客。”
“我家早就准备好了热饭酒食。就等着军爷您过去。”
“去我家吃饭,有熟鸡牛肉,还有好酒。”
情况变得有些失控。尽管各级军官一再阻止。也无法挡住安州百姓的滚滚热情。到了最后,就连军法官自己也不得不落荒而逃。他们发现。普通士卒早已被安州百姓争抢一空,自己也彻底沦为了其余百姓争抢拉扯的目标。
收到杨通急报的时候,杨天鸿很是惊讶,张大了嘴,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楚*法严厉:胆敢有阻挡大军入城者,一律杀无赦。
然而,此条军法显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执行。安州百姓的确是出于感激,纷纷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款待玄火军士卒。
刺史曹辉在旁边微笑着连连感慨:“越人每次入境掳掠。对于安州就是一次灾难。多少年了,只有玄火军能够战赢,甚至以区区万人之数,灭杀越族十万大军。据本官所知,安州百姓家中,已经立起了大将军您的长生牌位。民心之所向,任何号令都无法使之逆转。不如听本官一言,大将军您这次就破个例,让安州军民同乐吧!”
站在刺史府二楼上,看着远处人声鼎沸的街道。看着那些为了争夺玄火军官兵群情激涌的安州百姓,杨天鸿脸上神情变得肃穆而庄重。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死去的父亲在民间会拥有如此之高的声望?甚至就连归元宗主钟元宇。提到骠骑将军的时候,言语态度也会变得尊敬起来。
军队存在的意义,就是保国安民。身为将帅,若是不能带领军队打胜仗,只知道畏死不前,胆小怕事,那还何谈什么将军?
“就照曹大人的话做吧!”
背对着杨通,杨天鸿感叹着发布命令:“不过,军中规矩不可违。今日士卒花费的钱粮米面。还请曹大人分发到城中百姓手中,依照各自分量领取。朝廷大军自有用度。一切事务都按照规矩来办。另外,让军法官通知各营。士卒在百姓家中吃饭饮宴即刻,却不得在外过夜,必须在规定时间返回军寨。任何人若有违反,定斩不饶。”
杨通领命走下了楼梯。
杨天鸿转身,对着刺史曹辉拱了拱手,微笑道:“曹大人,你我今日少不得要好好喝上几杯。”
曹辉哈哈笑道:“理当如此!”
……
金秋时节,正是南疆之地最为煎熬的酷热季节,甚至比夏天还要热上几分。
鲍勇骑在马上,心急如焚,不断挥舞鞭子狠狠抽打路上小跑的锐锋营士卒,嘴里的怒吼咆哮声从未断过。
“你们这些该死的懒骨头,都给老子跑快点儿,统统给我跑起来。”
“混蛋,你爹娘难道属乌龟的吗?这速度简直比爬还要慢。”
“加快速度,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抵达安州。若是有人胆敢落在后面,老子亲手活剐了他!”
按照正常的脚程,这里距离安州还有一天半。
锐锋营和铁甲营在路上踟蹰了很久。鲍勇的话倒也没错,这种速度的确是比乌龟爬快不了多少。从京城出来,前前后后走了好几个月。路边的稻田已经从绿色变成金黄,稻麦穗子从直挺变得弯曲,两个京师巡防营也越走越懒。到了最后,根本不需要鲍勇和傅从之两位营官下令缓缓前行,所有军兵都把这次作战任务当做出外出郊游。
尽管如此,傅从之还是觉得走得太快了。按照他的想法,至少应该在这条路上走个半年左右。等大军到了安州,那个时候越族蛮夷必定已经抢完了东西,杀够了人,返回越境,自然也就没什么仗可打。只要安安心心在那里呆上一阵子,得够了好处,才能腰包丰足的往回走。
出来辛苦一趟,怎么着也要得些油水。都说安州米粮常年丰收,相必在那里做官也是个能有好处的位置。傅从之和鲍勇私下里商议过:这次到了安州,少说要从当地官员手中搜刮三千两银子。否则,白白在路上热了几个月,被太阳晒脱一层皮。这种苦处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
事情是从昨天起了变化。
大军傍晚在驿站休息的时候,遇到了三个从安州方向过来的红翎飞骑。这是楚国朝廷分设在四处快速传递消息的信使。开始的时候,鲍勇对这三个在驿站换马的信使没有注意。只是对方听到锐锋营、铁甲营名头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目光实在古怪。还好傅从之的亲兵当时多了个心眼。上前赔笑着问了问情况,这才从信使口中得知:安州大捷,杨天鸿麾下玄火军斩杀越人蛮夷首级多达十万。现在,安州一片欢腾,刺史曹辉已经写完战报奏折,送往京师。
得知消息的瞬间,傅从之整个人彻底傻了。
鲍勇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仿佛天塌了下来。
报信的亲兵出了个馊主意。说是干脆杀了三名红翎骑士,让朝廷得不到消息,两营大军尽快赶往安州,要求刺史曹辉另外重写奏折……亲兵当场就被暴跳如雷的傅从之一顿鞭子抽得鬼哭狼嚎。胆敢斩杀红翎信使?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还能怎么办?
赶紧加快速度往安州方向一路狂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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