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面不可置信的震撼和惊讶,宣家老者仰天倒下。当场死亡。
围站在四周的玄火军官兵立刻扑了上来。
一个站在前面的宣家族人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发生了偏转。本能的低下头,惊恐无比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两柄钢刀已经从不同方向砍断了自己的身体。一刀从侧面斩短腰部,一刀从正面砍歪了脖颈。速度太快了,快得简直令人眼花缭乱无法反应过来。他想要伸手抓住站在面前满脸凶意的玄火军士卒。却失去了平衡,双手也不听使唤。片刻之后,掉落在地的头颅看到了映入眼帘的最后画面。那是十几颗从不同位置滚落的人头。那些面孔很是熟悉,有自己的表叔、伯伯、舅舅……
宣光静站在人群中央略微靠前的位置。他听到周围不断传来惨叫,以及重物坠地的声音。太阳已经升起来,明晃晃的刀枪反射出金属光泽,四散飙飞的人血把一切景物都变成了红色。近在咫尺,一位宣家族人想要转身逃跑,却被两支从不同方向刺过来的长枪捅穿了腰。持枪的玄火军士卒简直就是极富效率的杀人机器。他们把连声惨叫的宣家族人高高举起。这一刻。宣光静忽然想起了市场上胡人卖的烤羊肉串。那些胡人总是把羊肉块串在铁签子上,撒上椒盐,放在旺火上烘烤。
人都是怕死的,都有着求生本能。
宣光静机械地迈开腿脚,想要逃跑。傻瓜都知道宣家族人绝对不是玄火军士卒的对手。文人虽然傲慢,可若是轮起刀子砍人,无论效率还是速度都远远不及专业军人。尚未转过身子,宣光静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软绵绵,圆滚滚。顷刻之间失去平衡,他双手上扬,闪身一个趔趄,重重歪倒在地。等到抬起头,发现刚才自己踩中的物件是一条刚刚从人身上砍下来的胳膊。整齐光滑的断口上正在往外渗血,胳膊的主人就躺在几米远的地面上。那是自己熟悉的一位族叔。只是他现在肚子上被剖开一个大洞,肠子拽着肝脏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流了出来。腹部伤口又平又直,就像节日里买回来交给厨娘收拾的大鱼。她们的动作总是很熟练,先是刮去鳞片,然后就用相同方法剖开鱼腹。
另外一个宣家族人双腿被砍断。趴在血泊里拼命挣扎。宣光静看见他冲着自己伸出双手,鲜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从口型判断,应该是在喊着“救命”。然而,宣光静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顾及别人?正在犹豫之间,一个满脸横肉的玄火军队官跑过来,狞笑着,抡起手中钢斧,带着重若千钧的威猛气势,把奄奄一息的宣家族人脑壳一劈两半。
宣光静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温热的脑浆溅了他一脸。一团软绵绵滑腻腻的白色浆子甚至飞进了他的嘴里。下意识用舌头尝了尝,有很重的腥味儿,有淡淡的回甜,还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茫然和恐惧充斥了宣光静的身体。他彻底失去了思维意识,手脚一片麻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做。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高高拎起,等到视线与身后之人交汇,才发现抓住自己后背那只大手来源于薛金彪。他身上满是鲜血和碎肉,另外一只手上握着的钢刀刃背上,还挂着一只孤零零的眼珠子。薛金彪用很是残忍的目光盯着宣光静,看得出来,他实在很想抡起刀子砍下宣光静的脑壳。沉默了几秒钟,薛金彪还是松开手,把宣光静扔给了站在旁边的几名亲兵,瓮声瓮气地命令道:“把他绑起来,严加看管。”
宣光静毕竟与其他宣家族人身份不同。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朝廷三品大员不是说杀就能杀的。下令斩杀宣家族亲,薛金彪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至于宣光静的去留问题,必须让杨天鸿来裁定。
玄火军士卒受过严格训练,在南疆也杀过比任何敌人都要凶悍的越族蛮夷。区区几百个宣家族亲,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营门附近已经堆满了散碎尸体。几把长枪把死尸高高叉起,飞散的四肢手脚到处都是。营区内部的地面乃是黄土特别夯实,血水一时间难以渗透,就沿着光滑坚实的地表四溢横流。在一些地势较低的位置。很快形成了水洼。被乱刀砍下的人体皮肤和脂肪在水面上漂浮着。虽是冬天,没了苍蝇蚊子,蚂蚁却堆血腥气味特别敏感。先是几只探路蚂蚁来回寻找目标,很快就出现了多达千万的庞大蚁群。它们开始搬运能够扛起来的碎肉,也对分量更重的人体残肢充满了兴趣。
周围的玄火军士卒一边喘气,一边在极短的时间里重新整队。排列好的队伍很快分开。一个身材高大、英俊、脸上全是冷漠和傲慢,表情冰冷的青年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一件亮银色的制式铠甲,发冠束得整整齐齐,甲胄下面的衣服绣着精美花纹,脚上长筒皮靴擦得闪闪发亮。在他的周围,林立着十几名护卫。宣光静虽然不是修士,却听说过关于修士的相关传闻。看得出来,青年身边的这些护卫都是修士,而且力量强大。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
宣光静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他用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青年,嘴里低吼出三个字:“杨,天,鸿。”
玄火军官兵纷纷低下头,左手横在胸前,朝着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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