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辉的说法不无道理。生活不仅仅是吃饱肚子这么简单。果腹之后,人们还会寻求更多的好处。比如华贵的衣料,比如来自五湖四海的各种商品。所有这些,都需要天下商人往来。若是由政府出面做这件事情,必定会产生各种连带效应,贪渎数目远远超过正常贸易所得利润。
杨天鸿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若是换了其他州府官员。断然不会像曹辉想的这么周全。他笑道:“本候既然决定为安州百姓谋利,就必定会把事情前后考虑周全。刺史大人放心,这提升五至十倍的价格。乃是本候精心计算之后得出的数字。若是那些商人们明白事理,也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言语。当然。原本属于自己好处被别人收走,任何人都会闹上一闹。本候应对之策必然是有的,等到过了年,刺史大人相必也就慢慢明白。”
……
第二天,杨天鸿带领亲卫直接赶往蔡县。
县令罗方在管理方面很有一套。战乱之后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把破烂不堪的蔡县收拾一新。城内被毁坏的建筑大多已经修复,城墙重建工作也稳定有序进行着。杨天鸿带人找到罗方的时候,这位年轻县令正带人在工地上忙碌。尽管安州天气比楚国内地炎热。却也能够在这个时节感到几分寒意。罗方穿着短褂,赤着胳膊,从肩膀和胸口凸显出来的结实肌肉线条分明,整个人看上去无论如何也难以将其与“读书人”三个字联系起来。活脱脱就是个粗鲁强壮的民夫。
杨天鸿省去了官阶高低的那些虚礼,说话很是直接:“本候要在这里修建一个码头,还有一个大型造船厂。”
罗方对此感到惊愕。随即,下意识地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蔡县民众数量本来就少。经过去年一役,死伤者甚众。年前计算下来,蔡县只剩下三千余人。若是平常时日,侯爷的要求尚且难以做到。何况。这过了年就要耕种播种,若是全县人等尽数用作修建码头和船厂,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蔡县恐怕就会变成一座空城。”
这并非夸大其词。罗方说的也是实话。若是不顾耕种时节,所有人都在工地上忙碌,那么秋天也就谈不上什么收成。没有粮食,也就没有什么家园。玄火军虽然帮助安州百姓挡住了越族蛮夷,可若是在这些事情上倒行逆施,必定也会引发民变和暴乱。
杨天鸿笑着摆摆手:“你没有听明白本候的意思。船厂暂时可以不用管,可码头必须在半个月内建成。当然,不用所有设施齐全,只要能够容纳船只进出就成。十五天。这是本候给你的期限。所有费用由节度使府统一支出,工钱粮米或者布帛。任何形式的支付方式均可。”
听到这里,罗方有些动心。杨天鸿同时带来了此前与刺史曹辉等人商议后定制的全新商品货物买卖价格。尤其是安州境内百姓的雇佣人工。更是足足高出此前三倍。粮米也就罢了,可若是银钱或者布帛,对于在战争中失去了大部分生活资源的蔡县民众,的确充满了难以抵挡的诱惑力。
罗方只是还有些担心。他看着尚未完工的城墙基础,不无忧虑地说:“我原本想着趁这段时间把城墙架子搭起来,若是今年越人再来,也好有个屏障。侯爷要在这里修建港口船厂,这城墙想必也是再没有足够的人工可用。若是遇到战乱,怎生是好?”
杨天鸿笑道:“本候既然是安州节度使,就有保境安民的义务。玄火军目前驻扎安州,很快就要在百姓中间挑选新兵,扩建队伍。怎么,难道你对本候没有信心?觉得有玄火军在,区区越人蛮夷还会入境作乱?”
罗方勉强笑了笑,没有言语。他很务实,任何事情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都不会轻易认同对方说法。虽然,杨天鸿是毅勇候,身份远远超过自己,也能够下令一刀砍掉自己的脑袋。
“越人,是安州百姓身上的一个疮疤。”
杨天鸿抬起头,注视着蔡县远处的崇山峻岭,认真地说:“此前安州究竟是如何应对,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只要本候在安州一天,就绝对不会有一个越人入境。”
罗方身体猛然一抖,愕然道:“侯爷,您的意思是……”
杨天鸿的笑容很是凶狠,充满了残忍和狰狞:“本候从不乱说话。想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杀光所有越族人。从根子上斩断所有麻烦的来源。”
罗方的眼睛里闪出精光:“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城墙不要也罢。”
杨天鸿点头道:“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在半个月内给本候将码头建成。此事关系重大。绝对容不得有半点差池。本候带来了部分兵将,会参与民众一起修造。若是按时完成。本候会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下一笔,若是不然,误了本候大事,少不得要拿你问罪。”
……
严格算来,抚州远远达不到“州”的概念。这里只是楚国内地东面方向临海的一个县城。规模甚至要比远在安州的蔡县还小,城内只有几千户民众,物产贫瘠。套用另外一个世界的标准,就是不折不扣的贫困县。
在大楚地图上。抚州之所以得到“州”的名号,是因为近海位置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座岛屿。这些岛屿多是荒岛,无人居住,若是按照海域面积计算,抚州其实很大,远远超过任何楚国州府。
东方啸和高天武带领船队抵达抚州码头的时候,孟奇之父孟雄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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