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县民政局殡葬改革办公室杨主任以连同治安大队的同志及火葬场等人到了乡政府。由于当天书记要接待省畜牧专家在该乡作本土山羊养殖发展的调研,以及西南农学院和川北医学院的科技卫生“三下乡”代表团,对于信奉“科技兴农,知识至富”的高书记来说这也是林海乡的大事。于是乡政府就由张乡长与陈主席带路,协同县民政的同志到高家沟处理迁移火化的事宜。临行前,高书记对张乡长说:“高武亮是支部书记,定会通情达理,但他的两个哥哥可能不大好说话,待会儿,如果有什么事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注意人员安全。一会儿,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当张乡长一行到达现场的时候,高武松已经在父亲的墓前排列好了。老母亲的滑竿摆在新坟的中间,媳妇和儿媳妇拥在滑竿的旁边为老母亲在这连天细雨里撑着伞,然后十余汉子分别排列在滑竿的两边并且手里抄好了家伙。这个季节的雨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在这雨天里,面对新坟,老母亲又伤心的哭了起来,看着老母亲的伤心,儿媳们也忍不住跟着流着眼泪。
走在最前面的陈主席对县民政局的领导说:“我们到了。”县领导停下了脚步,后边的工作人员站在领导的两边,双方对持着,站在这三斗五大土中间。高武亮担心的关注着这场面,他高兴的是高永明书记没来,他怕大哥看见高书记会发疯,但他又担心高书记没来,他怕这里没有人能说服老母亲以及大哥。高武亮正要往县乡领导前靠近的时候,被他大哥拉住了:“高永明那个不落教的咋没来?他娃不是想搞整我吗!”杨主任向前迈了一步站定:“根据《四川省殡葬改革管理条例》,对违反规定私自土葬者将予以强制火化的处理……”“老子看今天哪个那么大的屁儿,敢强制!”没等主任说完,高武松第一个闹了起来,:“老子今天就是不走,看你就把我一起火化。”后生门也一起挥了挥手中的家伙,高武亮刚要向前就被大哥武松拉扯了一个坐肚,一屁股坐在稀泥巴地里。老母亲也重复着她的哭腔:“就是不让,你要动他老汉儿干脆先打死我得了……把我一起火化了得了……”
杨主任继续喊话:“我们是依照《管理条例》行事的,我们的行为受到法律保护,你们如果再要阻难,我们将依法处理……”高武松耍起了犟性子:“法算个求,老子保家为国打越南,你娃还在穿开裆裤,老子打了那么多土地,现在要这么一小块……”杨主任跟张乡长商量着:“老张,要不我们就要求县治安大队的同志强制执行。”“不如再等等。”“县上其他地方,闹得凶的地方,我见多了,没得事。”“要不先跟高书记打个电话。你看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个闪失也不好。”“说得也是。”杨主任继续想办法说服眼前暴躁如牛的高武松。“哪个敢动,哪个敢动给我看,老子今天就要看哪个长了三颗卵子。”高武松叫嚣着,“有本事,你叫高永明出来。”
电话里面,张乡长简要的向书记报告了现场的情况,高书记跟省畜牧专家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向事发现场赶去。此刻的两群人,依然在雨中相互对持着。看到高书记的到来,张乡长和陈主席连忙跑了过来。“待会我先去想办法说服他们,你们先不要动。”高书记向张乡长安排着说,“你过去的时候,把我们的人分成两组,一组的每位同志分配并锁定一个对象,二组见机行事,为一组补充。一但说服失败,你们就准备采取行动。行动前,由老杨组织学习《殡葬管理条例》,以《管理条例》中‘强制执行’为暗号,听到暗号,立即行动,各自控制住自己分配盯看的对象,强制执行。”“你还是不要过去为好,我看,那高武松对你特别有意见的样子。”张乡长和陈主席劝书记说,“反正小心为好。”“没事的,你们按我安排的计划做就好。”高书记说着就向前走去。
“我是来跟幺公上坟的。”高书记走到高武松面前说,按照高家沟的辈分高永明书记的确也应当称呼高文吉老人一声幺公。“吓,幺公?哪个是你幺公?如果认真是你幺公的话,你又不得搞整我们了哦。”高武松不依不饶的说,虽然高武松对高永明有气,但来给自己父亲上坟的都是客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别的。一旁的高武亮生怕大哥一时冲动急忙窜到大哥身边,一把逮住大哥。但高武松和身后的汉子们还是让出一条路来,让高书记接近坟山、接近母亲。
老太太一看,眼前走过来的正是自己在心中诅咒上万遍的高永明,于是举起拐杖就要驱赶这位说客。但高永明却并不止步,走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并且就跪下:“幺婆,晚辈这才来给幺公上坟。如果你责怪晚辈不孝,惹着你老生气了,这儿你就打吧!你就痛痛快快打我几下!幺婆,我们知道你老人家心头难过呢……”
高老太太举在半空的拐杖顿了顿,然后放了下去。给人下跪,在乡村是对人最高的礼仪,老太太出生封建世家,对农村的礼数礼节她比谁都懂。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惹她悲伤心痛,但给她双膝跪下,老太太立刻明白她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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