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暑气袭人。宽广的大道上一支队伍渐行渐近。
这支队伍约有二三十来人,走在前面的是六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上坐着六个将官模样的人物,一脸威严。天气虽然炎热,但他们装束严整,一丝不苟。骏马疲惫,六个将官昂首挺胸,全神戒备。腰间长刀和马身上的红缨在黄沙的大道上煞是显眼。队伍中间是一座八人抬的绿呢大轿。八个光着膀子的精壮汉子抬轿走得很慢,想是天气炎热而且已经赶了很长时间的路。汗水从脸上膀子上直流下来,打湿了裤腿。队伍最后是十来人的士兵队伍,皆骑着马,腰间跨着刀,背后背负着长弓。与前面将官不同,一个个都懒懒散散东倒西歪的骑在马上。时不时有人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擦擦汗水。另有两个骑马的一左一右护在轿子的周围,皆轻装便服,不似将官士兵装束那么拘谨,背负长剑,自是习武之人,想是轿中之人的贴身保镖。
这队伍缓缓而行,烈日当头,不时有人抬头看看头顶上那火辣辣的太阳。只见那烈日如烤红的盆底,向人间吐着火舌,把路旁的树木都烤得无精打采。走在一侧的一个人骂道:“他奶奶的,一点风都没有。”接着用袖子当扇起风来。轿子另一侧的一个应道:“不但没有风,走了几十里路了也遇不到一家客店休息。”这两人都是长衣灰袍,其中一个只有一边有眉毛,使整张脸看上去很不平衡。另一个蓄着的胡子。
“我说老七,你不是说很快就有客店了吗?怎么还没到。”半边眉毛的人对蓄胡子的问道。
被称作老七的不耐烦的道:“很快了,再有三里路,转过这道山口便有一家客店。”说过又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接着又道:“缺眉毛,你不要老问好不好。不长的一段路你都问了十几遍了。”
被称作缺眉毛生气道:“不要叫我缺眉毛,我……”却是越急越说是说不出话来。见老七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眉毛,脸一红,气鼓鼓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缺眉毛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这缺眉毛名叫赵目枝,使一把夺春剑,武艺高强,也是江湖中数得着的人物。原系昆仑门下,几年前因在京城卷入一件血案而结识杨相爷入幕相府。不好功利却好女色,具说死在剑下的女子比男子多上十倍,是以手中之剑被称作夺春剑。有相国府撑腰后更是春风得意,在京城横行一方。他这眉毛之所以被烧去半边,是因为不久前在京畿看到一个美貌女子,便加以调戏。一般女子不是被忍辱偷生,便是以死相拒,起料这女子竟欣然答应。不过要先禀告家人,并相约厮见。赵目枝起先以为是她的缓兵之计,便在后面尾随至家。见是一简陋茅屋,虽然感到如此贫寒之家有如此美貌之人不可思意,但想来这女子家贫爱慕钱财所以才答应他的无礼请求,心中狂喜。晚上便备了些银两,黑夜潜行,来到相约之地。起料刚进茅屋,脚下便陷将下去,坠落坑中,又有鱼网木桩麻袋之类的东西覆之于上。登时勃勃色心冷灭,方知上当。慌乱中又见火起,急忙拨剑挥砍,一手抚面,一手舞剑,施展轻功跃出火坑,逃出火场,狼狈而回。
第二日引兵而至,那茅屋早烧得一干二净。周围空旷并无邻家,找到一个当地的居民,答曰茅屋中只有一名无子无女的老妪。
这事只有同门师弟乔七知道原委,经常拿来取笑师兄。赵目枝自视甚高,竟被一女子戏耍,将这件事视为奇耻大辱。但无耐人去屋毁,又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只身去调查几次也毫无线索。
赵目枝正在郁闷,轿子里又传出来娇滴滴的声音,让他更加烦躁。气急之下,索性把长袍解开,挂到马上。
突然一个年轻的公子从摇摇晃晃的轿子里伸出头来,“你们别吵了,我在里面更热,都快闷死了。乔七,你不时说快有客站了吗,怎么还没到?”
乔七拱手道:“杨少爷,很快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也就还有二里路程。”
少爷拿扇子扇了几下,朝前面的军官喊:“你们都快一点。这几里路怎么走了这么久。”这时一个美艳的女人凑到窗子跟前,轻轻地用朱唇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拿过少爷手中的扇子帮他扇了起来。“少爷,很快就到了,咱们再玩一会儿。”说着把扇子往旁边一丢,如一条白蛇般缠过去。
放浪的笑声呻吟声让缺眉毛好不自在,纵马跑到队伍前面。乔七在看到师兄跑到前面,不禁冲着师兄的背影轻笑了几声。
一行缓缓来到山脚下,只见那宽广的大道逐渐变成崎岖的山路。再行不远,便看见前面一个岔路口,一条路是笔直往东的山路,一条是斜着往南的大路。岔路口东面有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字,“东山嘴”。
走在前面的缺眉毛回头问乔七:“老七,该走哪一条啊?”
老七道:“当然是山路啊,从东山嘴翻过这座山就有客站了。”
缺眉毛转过身正待往前走,眼前一亮,却看到从南边那条道上走过来两个美艳的女子。一个穿红色衣服,一个穿紫色衣服。看见他们的队伍,红衣女子径直走上前来,冲缺眉毛施礼道:“这位大哥,可知泾县怎么走啊?”
赵目枝看这女子虽然年纪幼,但已经出落的如出水芙蓉一般。一双美目如秋波,两道弯眉似远山。伸了的纤纤柔荑,裸露的如莲玉臂让缺眉毛眼睛都直了。异香扑鼻,一时也忘了红衣女子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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