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干燥的北风,在广袤的三湘大地四处肆虐着。它从北方而来,不知道吹白了多少座山峰的峰顶,也不知道吹落了多少棵树木的枝叶,只是尽情地展示着大自然无穷的力量与威严。而此时此刻,湘南新宁县郊外的黄土坪上,却是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可是待到你仔细看时,就能清楚地发现黄土坪上面的那些人被均匀地分成了两群。其中一群是人声嘈杂,队形还算齐整;而他们对面那群人却是严阵以待,每个人都是一脸的严肃与冷酷。令人惊奇的是,场上的每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根打磨得光滑顺手的木棍。可若是你仔细去看,就能发现这些木棍的真面目都是去了枪头的白蜡杆。
在严阵以待的人群之前,站立着一名头戴盔帽,身穿棉甲的高大男子,便是掌管新宁团练左营的周辰昊了。在他身后,居然也站着一名跟他身高相差无几,且白面无须的男子,赫然便是跟随周辰昊入营cao练新军的梁程,此时已经被提拔为左营亲兵队队长。
“玉杰,有把握吗?”梁程忽然开了口小声地问道。
“冰鉴,其实我也很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带那么多兵,对面的刘坤一跟随他侄子刘长佑在县里带团练多年,经验还是比我多的。”周辰昊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试图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不安,但是内心反而更慌乱起来。
“玉杰,不要紧。输了就输了,咱们就再来过。再说了,咱们也不一定会输。别的不敢说,我之前带的后哨和现在带的亲兵队,个个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武艺上绝对差不了。绿营里不是有什么“选锋”吗?咱们的后哨和亲兵队就是咱们的选锋,jing锐中的jing锐!若是局面不利时,我就亲自带亲兵队杀出,为你挽回败局。”想起了自己亲手带出来的那批人,梁程面上顿时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显然对自己这些部下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在黄土坪北部的土台上,江忠源与刘长佑早已在座上等候多时。不过平时只有两人同坐的桌上却多出了一名身穿棉袍的年轻后生。此人看起来十余岁的年纪,面容酷肖江忠源,咋一看上去便仿佛是十几年前的江忠源一般。
“大哥,怎么还没开始打啊?我都等了好久了!”少年看着台下还在相隔对峙的两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之se,嘴中也开始抱怨起来。
“味根,怎么说话呢?这练兵之事岂可儿戏?你若等不了便回去罢。”江忠源看着这个家中最小但是却又是最机智聪明的满弟江忠义,口中虽然责备道,但是同时也向手下的亲兵下令让两营比斗正式开始。
他原本以为这几月间便可被召回广西,却没想到原本在永安城中蠢蠢yu动的洪杨叛军在城中安定下来。战事未起,塞尚阿等人也懒得召他回去。于是原本紧张的训练ri程终于松了下来,原本约定出发往广西前才进行的两营比斗,现在也提前到了这腊月二十二ri的今天举行。
随着土台下一名江府亲兵挥动着号旗,此次的两营比斗便正式开始。
“玉杰兄,承让了!”周辰昊对面的刘坤一同样穿着一身戎装,隔着老远地大声向他说道,但是话刚一出口,便立刻消散在凛冽的风中了。
“杀!”还没等周辰昊下令,对面的刘坤一早已轻轻一挥手,位于右营队列最前方的前哨便向周辰昊这边杀来。
也许刘坤一认定了周辰昊年纪尚轻,除了实战经验外没有带兵经验,以为他没有带好兵。虽然刚才看到周辰昊的左营列队整齐,但是心中应该还是对他存有轻视之心。他派出的那支前哨向前推进时完全没有按着战场上的规矩来,而是一开始就进行快速冲锋。在冲锋的过程中这支前哨的队形迅速散乱起来,待到冲锋到距离周辰昊左营前哨前方十余丈时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团乱麻。
“杀!”站在左营前哨最右边,一名肤se黝黑的青年男子转头看见周辰昊猛地举起了右手,并迅速握掌为拳,立刻心领神会起来。他叫郭随,原本只是一名普通团丁,因为身手矫健,人也有些怪才,后来被周辰昊一步步提拔到前哨哨官,可以说是周辰昊的嫡系下属了。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前哨齐声而动。
“一二一!一二一!”这些人虽然口中说的是现代的军队用语,但是他们仍是手握着长枪,保持着完整的队形,缓缓向前移动着。待到即将与面前的敌人交战时,随着郭随一声大吼,这支前哨迅速停下了步伐,竖棍于前,摆出了防御阵型抵御着汹涌而来的进攻。顿时在两营之间,一阵棍棒的挥动声与棍棒击中身体后的哀嚎升层出不穷起来。
不知道为何,这支右营派出来的前哨竟如此垃圾,不仅跑乱了队形,还在与周辰昊的前哨一接触时就迅速败退下去,不停败退起来。
“废物!”刘坤一心中暗暗骂道,面上早就换上一层yin冷的神se。“一往前杀就知道跑,不知道保持队形。交战时就知道各自为战,不懂合作抗敌,这么多天来真是白练了!”
他当然很气愤,自己早就协助侄子刘长佑在县里办团练,对cao练团丁一事应该是极为熟稔。没想到自己手下与对方对等人数对拼,居然迅速崩掉了,这怎能不让他气愤?
“左哨,右哨,前进!”刘坤一仍是思考时,周辰昊却已经下达了作战命令。原本追击溃散的敌军的前哨迅速停下整理好队形,而原本在左右两翼待命的左哨右哨也在哨官的带领下口中喊着“一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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