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宣熙无奈一笑,重新看回他,“那你呢?”
“我?”他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稍一停留,然后便看向更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似乎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让他连笑容都变得更自然真心了些。只不过他的表情很快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转移话题道:“我听说后天纪营长要和他母亲一起过来s市,好像是来谈论你们两人的婚事的。”
“什么?”凌宣熙一惊,“我怎么不知道。”纪博殊这两天和她的联系并不多,每天的几分钟电话里也没有见他提到过此事,这让她怀疑谭司话中真假。
谭司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他笑着喝了口酒,不疾不徐地说:“是纪司令给凌司令打的电话,好像是纪母的意思。电话打来的时候,我刚去看你外公,就站在他的身边。”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傍晚。”
微微一想,凌宣熙哦了一声。她前天回的s市,母亲葬礼后,她便主动回过凌家大宅,向外公道歉,和他边下棋边聊天。在那之后,她只要有空就会过来。
昨天傍晚,她去乡下看梅姨。
自从母亲死后的一系列手续都办理完,梅姨便回了老家。那是梅姨和她丈夫共同出生的地方,有着任何城市都无法替代的回忆和经历。她婉拒外公和自己的邀请,不肯答应住到s市,也不要凌家的任何感谢,只身一人,与谁都没有打过招呼就回到乡下老家。
凌宣熙感激这个照顾母亲十余年如一日的女人,她不能补偿什么,但只要回s市,就会抽空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去看梅姨。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错过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可是不对啊,她抬起头看向谭司,“我刚才出门前还跟外公打过招呼,他并没有要跟我说什么的意思。”
谭司耸了耸肩,“他知道你来见我。”
两日后,纪博殊和纪母如谭司所言,带着礼物来到凌家大宅。那个时候凌宣熙正在房里梳妆打扮,忽然,有急促脚步声逼近,紧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声,她轻轻地回了一句请进。
家里的阿姨便着急地打开门,边喘大气边说:“小姐,纪营长和谭司少爷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纪阿姨呢?”她把剩下的一只耳环别上,站起来作势就要出去阻止。
阿姨却拦住她,连连摆手,“不不不,司令说小姐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凌宣熙蹙起眉,有些不明所以,“纪阿姨和外公在一起么?”
“他们在一楼大厅聊天。”
凌宣熙点头,她知道外公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有他的用意在里面,更何况纪母也没有反对,她疾走到二楼客厅的窗边,轻轻掀开纱帘,向下望去。
楼下的两个男人都穿着衬衣,袖子卷起老高,你一拳我一脚地,看得她心里怪怪的,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闹脾气似的。看着看着,她出奇地想笑。这会儿,凌宣熙似乎有些明白谭司会和纪博殊打架的原因了。
记忆回到十三岁那年,她、谭司,还有小佟和冬晔在某晚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聊天,天南地北的,过去未来的。当聊到她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时,谭司握着拳头指向远处说:“以后跟宣熙在一起的男人,一定要打得过我才行,不然我才不放心把咱们的小丫头交出去。”
她还记得当时小佟和冬晔都吵着说要看热闹,却不想本以为年幼时的一句玩笑话,十四年后竟然变成现实。谭司真的与她心爱的男人打了起来,而且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还十分享受的样子。
无奈地摇摇头,凌宣熙放下帘子,不再欣赏这场男人间的博弈。她走回房间,索性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可不知不觉地,她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回到刚去巴黎的那个冬天,路过一间不知名的酒吧时,好奇地往里面望去一眼。剧烈地喧嚣,音乐狂欢,无数身材正点的姑娘扭动着腰肢翘臀,她微微一笑,摇头离开。
词写得很对: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酒吧里的嬉笑怒骂,她觉得只是表面上的热闹,不过那些人就算内心里烂得千疮百孔应该也无所谓吧。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酒吧,穿梭进一个小巷。却不想在那里遇到几个当地人,浓妆艳抹的,清一色的年轻女性。为首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女人,手上夹着一只雪茄,看上去颇有大姐的风范。那个女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经过,笑着吹了一声口哨,丢掉雪茄就靠近她。
阴暗的巷子,只有不远处微弱颓靡的路灯照过来些许光亮。这是一个很静谧的角落,空气就像停滞流动一样。凌宣熙抬起头,眼神冰封一般。谁知对方见到这样的她却大笑起来,随后看向她说:“小妹妹,你这个眼神,我很喜欢。”
缓缓躁郁的沉重*气息,肮脏嚣张起来,无孔不入地渗进凌宣熙全身的细胞。第一次想要反抗,她确实也这么做了,低下头,再抬起来时已经换上一种狠辣的表情。只有在她怒到极点的时候,这样的表情才会出现在脸上。她浅笑着,对着来人着吐出了一个字,“滚。”
“果然,是我喜欢的类型。”眼前的女人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笑着招呼另外几个人上前。
后来,后来她们就打了起来。再后来呢?视线怎么越来越模糊了,她似乎听见纪博殊的声音,博殊?
凌宣熙缓缓地睁开眼睛,在看到纪博殊时,眼泪顷刻落下。
一梦便是四年,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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