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文弱大夫便踏上了寻药之路。怕空青回来找不到她担心,落瓷还特意留书一封才出的门。
地方倒是不远,就是从路面爬到陡坡上颇废了些功夫。
那药长得位置巧妙,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够不着。
姚亦华取出绳子,说:“我将绳子系在腰间下去采,你握住绳子的另外一头。”
落瓷并未听姚亦华安排,把绳子系在了自己腰间。
“你……”
落瓷将绳子的一头塞进姚亦华手里,果决道:“你比我重,要是真怎么样我可拉不住你,还是你拉着我比较妥当。”说话间已是向下攀爬。
姚亦华练过些粗浅的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力气要比普通书生大上一些,可要完完全全拉扯住一个人毕竟还是困难。
落瓷如愿采摘到草药扔上崖顶,往上爬时,踩滑了脚。纵然姚亦华捉住绳子,落瓷一番挣扎之下还是被悬在空中,还有越来越下的趋势。
空青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了……
落瓷坐在床上,空青崩着脸给她处理两条伤痕累累的手臂。索性伤的还算值,采回来的草药已经入药祠堂里躺着等死的人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落瓷伤了手,这治病救人的事儿就全落在了姚亦华的身上。他自觉很是对不起落瓷,所有事情都大包大揽了过去,那些病得不太重的村民还能给他搭把手做些杂事。
空青的表情虽然平时也不多,可此时落瓷却觉得他在生气。
他把落瓷从崖上抱下来之后,第一句话便是:“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原因不是都写在信上的么,还多此一问。
空青知她心中所想,却也控持不住情绪,吼了一声:“你若这个大夫若……他们也活不了!”那个字竟是说也不忍出口。
这么些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空青对她的语气如此冲。但由于落瓷新底那些羞于启齿的心思,却也品出了些甜丝丝的味道来。
只是自那之后,除了必要交流,空青便不再与她说话倒像是气得紧了。
姚亦华心中愧疚,寻到落瓷说:“如今这里病情已经控制住,你不若先一步回嘉兴,我料理完这里的事再来寻你们。你伤着了手,这里确是不方便修养。”
落瓷举着两条绷带手,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也应下:“那我便不再这里与姚大夫添乱,咱们嘉兴再会。你去了之后只问道去七里香酒楼便可寻到我。”
辞别姚亦华,两人再次启程。
这一路比来时更加沉默。空青不与落瓷说话,久了落瓷也便也自己生了闷气,不愿理他。
还有一日便到嘉兴,夜宿投店。落瓷感叹:“今日是最后一日了吧。”
当初他们约定从凤阳回来后,落瓷身边便换紫荆护卫,而空青便去做他自己的事。
闻言,空青未答,沉默着把马车上的行李搬上房间。
夜来,落瓷失眠,辗转反侧。
忽闻敲门声。
“主子,是我。”
落瓷披了外袍去开门:“何事?”
空青面色有些古怪。落瓷让开身:“进来说吧。”
空青垂眸,关了门,在落瓷身旁落座。
“到底出了何事?”
空青仍旧不言,只把一块娟帕包裹的事务推到落瓷面前。
“给我的?”
见空青点头应许,落瓷才狐疑地打开绢帕,露出其中的一块铁疙瘩。是一块令牌。
“这是燕子楼的燕子令,见令牌如见楼主。”
空青沉沉开口:“不论是大宋,大金,蒙古……各国城镇凡是有燕子标记的歌楼酒馆,只要出示燕子令,就能联系到燕子楼的人。”
落瓷听过燕子楼的名声,近年来专门转卖消息的组织,让多方势力又爱又恨。
落瓷忙把令牌丢到桌上,这可是一块烫手山芋。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又摇摇头:“不是,你从何处得来这东西的?”
空青拾起令牌,重新放到落瓷的手心。道:“收着吧。我身无长物,这要别去,也不知能给你留些什么。”见落瓷眼中忧惧,又安抚解释道:“莫怕,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你虽不涉江湖事,可这乱世,消息总是重要的。若你……若你嫁人,有什么不便之处,也有自己的人可以用。”
落瓷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为她打算的男人,迟疑出声:“你……”
“我是燕子楼主人。”
落瓷已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最终只能苦笑,叹道:“委屈你了,这么大的尊驾这几年只能曲在我身边做个护卫。”而这么大的事情她却是在此之前一无所知,就连燕子楼的存在也是前不久才从欧阳克口中得知。
“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燕子楼的兴起也纯属意外,当初只是为了收留些走投无路的旧时从属,想为他们谋个生计,怎料……”
“你也不必再说,”落瓷打断他,“若你早些告诉我燕子楼的存在,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留你在身边。如今你便去吧,这燕子令太过贵重,我确是万万不能要。”又勉强笑道:“若是往后有什么难处寻到楼里,楼主能行个方便,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
空青握着令牌,手指发白。听着那人的刻薄话却也无从辩驳。他从来嘴拙,又是对着落瓷,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一声叹息。
“早些歇下吧,明日我送你回嘉兴后自会离开。”
落瓷抓着桌上的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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