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大叔抬起手掌,浩瀚的元力喷薄而出,一头杂乱的长发随风飞舞,炯炯有神的眼中倒映出了詹无常等人绝望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面古朴的镜子突然横亘在两方人马之间,同时撑起了一面巨大的水蓝色护罩。
“啵”
只是片刻,那护罩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破碎了。
随之而来的惊涛骇浪般的气劲将众人淹没。
……
“轰隆隆”的颤动从脚下的大地传来,心神巨震的陆向阳猝不及防之下没能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等到尘烟散去,四周景象慢慢映入了陆向阳的眼帘。大叔面前半径几十里的扇形区域内已经没有了一棵立着的树木,整个地表都被刮去了一层,也许用寸草不生来形容最为合适。无数道裂缝顺着地面蔓延向四处,有一条甚至延伸了到陆向阳的脚下。
“大——”陆向阳刚准备欢呼着冲过去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痛打落水狗,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一道倩影不知什么时候立于空中,和大叔遥遥对峙。
“怎么连你也来了。”虽然面前的是一个飘然出尘的仙子,但大叔却是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两下脸皮,同时一只手偷偷放到背后,给陆向阳打了一个手势。
大叔自己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全身上下的玄气也就勉强维持着身形不从空中坠落而已。
那道人影出现之后,陆向阳心就猛地一沉,又模模糊糊看到大叔给他打手势,他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自己现在只能跑路。
没有过多的犹豫,陆向阳头也不回地开始了逃亡之旅——他深知自己留下来,估计连个炮灰都算不上。
……
没有回答大叔的话,这个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只是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手中的镜子——镜面中央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沉默了半响,女子先开口了,可是细声呢喃得如同在自言自语,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天资纵横、不可一世。”
大叔脸上的表情也落寞下来,眼底流露出一股对往昔的追忆,轻轻叹了口气。
“对不起。”女子声音有一丝哽咽,美目黯然。泫然欲泣的样子估计能让全天下的男人都为之心碎。
“没关系,你知道的,我不会怪你。”大叔洒脱一笑,又恢复了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
一听到这句话,那女子却是再也忍不住,泪珠不停地滚落而下,沾湿了纱巾。
“对不起……”
细如葱白的十指快速变换姿势,轻轻结了一个手印,也不见其他动作,面前的空气竟一层层地凝结成冰,并如水纹一般扩散开来。
做完这一切后,那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两串泪珠在空中飘洒……
回头再看大叔,已经成了一座冰雕。
一阵风吹过,冰雕从空中坠落而下——没有奇迹发生,“砰”的一声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无数冰晶飞溅,在太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直到最后,大叔的嘴角都还噙着一丝笑意。
……
海面上,一群伤员坐在船舱内,正是詹无常一行人。而神秘的女子坐在船头,明显是这些人的首领。
“仙王,陆不平他……”重伤到已经无法独立行动,只能靠旁人搀扶的詹无常出声道。
女子转过头来,用冷漠的声音问道:
“有什么问题嘛。”语气之冰冷令周遭空气的温度都仿佛低了几分。
说罢还直直地盯着詹无常,后者不禁冷汗涔涔,害怕地把头低下。
“可——”
旁边那鹤发童颜的老者见他还欲再说,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角,詹无常也意识到不妥,闭口不言了。
等到女子转过头去,船舱中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那老者低声指责道:
“你疯了,仙王做事你也敢质疑?”
不怪詹无常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陆不平那一式日耀炎阳袭来之时,首当其冲的他受到了最大的打击,尽管仙天宝鉴保住了他的性命,但这严重的内伤不知要花多少天材地宝才能痊愈,而且想要完全恢复如初估计是痴心妄想了。
……
陆向阳一口气跑出了二三十里,一直到精疲力竭,趴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为止。
闭上眼睛,大叔那不修边幅却又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浮现在脑海中。回想起这几日的经历,陆向阳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大叔虽和自己非亲非故,待自己却和师傅对待徒弟一般。可惜这几日陆向阳几次想要开口拜师却都被另外的事打断,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想到这里,陆向阳挣扎着起身,面对着东北方向郑重地三跪九叩,
“大叔,救命之恩,授业之恩永难忘,我陆向阳发誓,此生必为你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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