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终于有了喜信,满宫上下都欢喜一片。
春陀就更不必说了,他还还怕这皇后真像薄后似地,以后叫陛下立太子时难为。
现下这可好了,他脚下轻快地进了内殿,本欲打发人去抓药熬药,但想到那时候代王夭折的古怪,还是亲自去抓药,又要了个茶炉亲自在偏殿看着熬起药来。
就是海棠几个人要来替他,春陀也是不肯。
他心里想的很明白,这事关重大,陛下没有明话前他还是宁愿辛苦点,可别又出了什么差错。
好容易烟熏火燎地熬好了药,想着太医令嘱咐的得在饭后用,他连忙用托盘端过去。
到了殿门外,却见立着的紫荆和木笔都望着殿内对他使眼色,叫他别往里进。
春陀扶着托盘站住脚,听着里间是静悄悄的。回了两人一个感谢的眼神,而后小声打听里面的情势。“这是怎么了?”
他都欢喜坏了,何况帝后?刚刚陛下那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这怎么还能情况不对呢?
春陀蓦然间想起皇后听着消息后那一脸失神,比了个嘴型。木笔轻轻点头,又悄悄探头往里瞧了一眼。
紫荆待她回头了低声问:“用了吗?”
木笔抿紧嘴唇,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摇了下头。
春陀这下明白过来了:皇后还是没胃口。
这可怎么行?这皇后打个喷嚏都是大事,何况现在还怀着身孕!
殿内阿娇望着长长膳桌上摆满的她平素喜欢的各色菜式,提不起半点兴致不说,还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恶心的想吐。
可是想及有了身孕,她还是夹了筷子菘菜。
阿娇原想着,吃肉觉得腥,但素菜应该没事吧。
但菜一进嘴,她就被用牛羊油炒成的菘菜恶心的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刘彻忙从侍女手上接过温水给阿娇漱口,心疼地拍着她的背道:“别硬吃了,吃不下还吃干嘛?”回身轻声呵斥道:“还不撤了去,去给朕传太官令来!还有尚食、尚席、食监三丞都给朕叫来!”
殿内免不得又是一阵簌簌响动,未过片刻侍膳黄门们便鱼贯而出。
春陀几个站在殿门口,拉住最后出来的雪舞同海棠打听。待听到皇后还是吃不下去,陛下打发她们去传太官令等人前来。春陀望着手上托盘已经热气大减的汤药,跺了下脚道:“这药算是白熬了,我还是回去再熬过!”
等一个时辰后,春陀熬好了药再来见门口的木笔同紫荆还是摇头,弄得他都快吃不下饭了。哭着脸也不敢抱怨,只低声打听现在的境况。
殿内被急召来的主膳食和三个属官毕恭毕敬地站在帝后跟前,细细问皇后是不喜欢什么味。待听说皇后吃不惯油味,当即下去在温室殿的小庖房煮了些不放荤油的素菜来。却没想到端上来,阿娇一吃还是恶心想吐。
四个人面面相窥,正不知如何是好,阿娇却摆手道:“下去吧,没准是这回不饿,明早就好了。”
刘彻望了眼阿娇,满眼担忧。她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了,还觉得不饿,吃什么又恶心。这可怎么办?
上回怀昱儿的时候反应也没这么大啊!
他深吸了口气,还是叫下去。
阿娇见他眉头蹙在一块,不禁上前用手揉开,柔声说:“也可能是乍然听说,还没能反应过来,一紧张一高兴就吃不下,觉得不饿了。明早起来就好了,没事。”
刘彻定定地望着她桃花眼中掩盖不住的倦色,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神色柔和地应好。也不管殿中还有侍女黄门在,俯身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寝殿。亲自打了水给阿娇洗漱,叫了海棠进来给她卸妆拆发,送了她上榻又在榻边坐了一刻,听得她呼吸平稳方才往殿外去。
春陀托着又凉透的汤药碗听了一个多时辰陛下的絮叨,双手都酸麻了也不敢动弹。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陛下心中能揣着这么多菜式花样,想着上次皇后怀怀代王时也有过一段时间胃口不好,最严重的时候也是不愿意闻菜味。但那时可是怀稳了才这样,现在却是怀孕刚一个月有余就一点油腥吃不下,看着可比上次闹人多了,心中不自觉把皇后的膳食问题拔高到同国家大事一样的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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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室殿中这般大动静折腾,刘彻第二日又在朝会上大张旗鼓地宣扬,恨不得普天同庆才好。还隐晦地吐露出了因着对匈奴初胜和皇后有孕,他预备改年号。
帝王遇到重大纪念的事,才会更改年号。
而现下刘彻的意思很明白,现下皇后的身孕其重要性等同于火烧龙城。
可以想象,假如皇后这胎是皇子,将来还不是铁板钉钉的太子?若是公主,又是嫡出长公主,贵重非常。
那些自皇后大好后原还存着几分张望心思的,现在只恨才想起去同丞相结好,怕是迟了,暗悔不已。
至于从不选派系站队的,只忠心向着皇帝的虽无需懊悔,但也心下安慰。
陛下能有嫡出子女,大位能以早定,将来也少不少纷扰,是国之福气。
到了午后,消息便自然而然地传遍后宫,满宫都被皇后有孕而炸的久久醒不过神来。
王太后正在案边小憩,听了这消息腾地一下站起,失手把案上的玉杯同玉壶打翻。
侍女们扑上来看她有没有烫伤,她却浑然不在意,只指着来报信的侍女哆嗦着声音叫她再说一遍。
侍女被淌着泪的太后吓坏,心想是该高兴,但王太后现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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