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间,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小龙骨兵看见我起来,连忙情绪激昂地叫喊了起来。我不由毛骨悚然:这是干什么,找帮手来一起把我大卸八块?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要卸的话趁我昏迷不就好了,何必还把我的伤裹好救醒了才卸?不过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不排除有这种心理变态的费里亚人存在……
可现在应该没有费里亚人会与人类为敌,除非把我当成奥维马斯军的间谍?这倒真是天大的冤枉了。可恨在与风萝的作战中衣服被烧了,不然只看大将军服色它们也该立即跪服然后把我八抬大轿送回去。不行,我得去跟他们理论理论,希望他们中有能听得懂汉语或认得汉字的。
于是我便冲了出去,结果马上被十几个龙骨兵围了起来。他们倒似没有恶意,只是把我堵住不让乱走,并没有对我推推攘攘,更没有用大镰给我两下以示威。其实我这人最欺软怕硬,既然大家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想让我安静的办法最有效就莫过于用镰凿我两下。它们越不凿,我越觉得已到了友方地界,反而更加嚣张,不住喊:“让开让开,你们这群庶民围着本大将军干什么?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找个懂汉语的人过来说话!”
走廊尽头传来了一个懂汉语的人的声音:“大将军?那是什么职衔?”
围着我的龙骨兵散开了,从那边走来了一个身材纤细苗条,身着费里亚法师袍的女子。我远远看见她扎成马尾巴的头发,心脏就开始止不住地狂跳。待她走近了看清面容,更是一时被冲击得脑部缺氧,摇摇欲坠——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失踪多年的御道洋子,曾经与我同居过的女人。那日尼布楚入城式时的匆匆一瞥,果然不是错觉吗?
洋子却似认不出我,直向我问道:“大将军?你是哪里的大将军?什么编制?”
正在张口结舌想怎么编制鬼话时,我忽然从走廊上的一个铜柱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大概是因为受到海水重压侵害的因素,我浑身充满了皱纹和血丝,脸上更是惨不忍睹,如同一个被砍花了脸的七十多岁的老爷爷,只有健壮的身体仍能证明我只有三、四十岁上下。如此情形,大概熟人见了也认不出来,何况已分别了十多年之久的洋子。
奇怪的是,洋子的年龄看起来比我、陈琪和静唯都还要年轻一些。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从她消失的那一刻起,她就已来到了尼布楚。她早就背叛了人类世界,投向了原来的费里亚皇族。
洋子见我发呆,又问了一遍:“先生,请问你的身份?”
我如梦初醒,心里闪电般盘算了一回,投向长恨天的原费里亚皇族及官僚大致情况我都知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存在,因此这里属于友军地界的可能性刹那间降低了八十个百分点以上。在情况未明之前,还是不要主动暴露身份的好,应该静观其变。于是刻意运功在喉咙上,使得声音可以沙哑苍老一些:“我是奥维马斯幕府属下大将军韩当,姑娘你是哪个部分的?”
洋子歪头想了一下,说:“韩当吗?我没听过这名字,只见过一个叫韩曾的大队长。”
侥幸,侥幸!原来她连韩曾那样的五星级衰货都见过,幸好没去冒充他!我连忙解释道:“韩曾现在已经是奥维马斯幕府的四重臣之一,位属‘太将军’一级。我是他的远房堂弟,入行晚,在他的关照下立了一些功劳,现在位属十二家老,被奥维马斯大…………元帅封为‘大将军’职衔。”
嘴里说得快,编造谎言的速度差点没跟上,险些把奥维马斯的“大将军”身份叫了出来,还好及时转口得当。洋子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早听说人类军两大幕府之名,不过了解不深,这等级之分果然也复杂得很。大概两家不尽相同吧。”
明明是相同的,但我绝不能给她对照验证的机会,连忙说:“当然,大大不同。那姑娘你是……”
“我是人类,不过不是人类军的。换句话说,是你们的死敌。”洋子微微一笑:“我属于费里亚皇家研究院,在哈迪篡权投敌后,我们这些忠于费里亚的人逃了出来,成立了地下抵抗组织。我们的目标是:推翻伪朝第三帝国,驱逐人类,恢复费里亚河山!”
说这些时,洋子显得容光焕发,颇有些热血愤青的风采。我倒是越听越疑惑,问:“那样的话,你救我做什么?直接让我死在海里不就好了?”
“投靠费里亚的人类不多,战乱发生后损失了不少,最后参加抵抗组织的就只剩我一个了。”洋子微微一笑:“大叔,我的确是寂寞无聊得很才捡你回来的,目的只是想找个同类聊天。所以你最好不要作出惹怒我或那些费里亚人的行为,你就算是什么大将军太元帅的,对我们来说也只是个寻常得很的俘虏,如只蚂蚁般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你的明白?”
我现在神力消耗得干干净净,的确真如蚂蚁般脆弱。洋子说的是大实话,我没任何理由反驳,于是卑躬屈膝地说:“明白自己的俘虏处境了,一定会老实听话全力配合的,请姑娘你多多指教。”
第一次对话就在这样诡异惊险的情况下结束了。我回到房间,拿自己现在的处境与静唯当时的“变变变”对照,发现这种事对当事人本身而言的确是相当无奈和哭笑不得的。现在情况不明,我得继续伪装。于是将蓄积的一点点神力都运到了脸上搞些轻微的破坏,争取在血痕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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