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矜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湿漉漉的地牢里,四周黑压压的看不见五指,窗外还是死水般的黑夜,光线很暗,什么都是一片混沌的模样。
无边的黑暗,幽深的地牢,灰蒙的天窗,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她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回到了四岁那年萧瑟的秋天。
不过,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回忆终究是回忆罢了,什么也不能改变。
时矜微阖上眼,整个人仿佛陷入哀黄色的回忆漩涡。
再睁开眼,又是一片清明。
努力吸了几口气,头脑还在眩晕,身体也是僵硬的,但能感觉到手指的知觉在慢慢恢复。
这间地牢里的空气还是非常干燥的,说明此周围是陆地,身子底下的稻草已经糜烂,碎渣渣的,她靠在一个墙角里,四周有很多轻微的呼吸,或绵长,或短促。
看来是把他们关在一起了。
“醒了?”突然的说话显得嗓子比较嘶哑,但还是能听出来那是装晕的容景。
“这是哪?”一言语,才发现嗓子里仿佛有无数小针在扎。
“不知道啊。”容景的语气里都是满满的调戏嫌疑。
时矜抬起略带滞僵的手指,伸到容景的腰部狠狠的拧了一把。
“司徒公子也醒了吗?”容景一挑眉,柔柔地轻声问道。
听此,时矜连忙才放手。
司徒羽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一直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渐清晰起来,窗外可以看见天空边缘泛起的鱼肚白,亮光逐渐照亮了地牢內的情景。
这个地牢是一个大土坑,四周是灰砖码起的墙,有两个天窗,一个稍小的开在外界,一个稍大的开在顶上。
地上铺着碎渣渣的茅草,所有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司徒羽坐在靠小窗的位置。
面无表情的仰头看着那扇小窗,淡淡的微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人模狗样的!
时矜微不可察的黯淡了下眼眸,也就那么一瞬间,不过还是被容景捕捉到了。
一时间,简陋的地牢中一时无话,静谧的诡异。
天已大亮,其余的七八个人才悠悠转醒,随后也有人三言两语惊慌地问这问那的,但时矜眯着眼小憩,容景一副“虚脱”的模样,司徒羽则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没人搭理他们的问话,但能参加春闱的人怎么着也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到一点缘由,或耻于囊中羞涩,或愤于卑劣行径,都默不作声。
这间地牢不是非常牢固,怕是专门为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准备的,墙壁斑驳,墙根生着无名的杂草,四周毫无声响,大概不在城里。
明天一早就要开始春闱考试了这里的人都是寒窗苦读十年,不辞万里而来都城应试的各地学子,却在春闱门口被一个“钱”字堵住了前途,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想魏远当年也不过一介布衣,如今一跃成了宰相,为争权夺势,永固皇宠,不惜以后辈学子为垫脚石。
但是时矜从小便在北漠长大,记事以来便一心为江家复仇,对东陵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了那个夕阳如血的秋日。
与她无关的人,不管是作恶多端的贪官污吏,还是清白无辜的平头百姓,她都没有什么见义勇为的想法,或者一腔孤勇满腔热血的伸手相助。
但爹爹生前一心为国,把学问和士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为了爹爹,也必须在扳倒魏远时顾虑到这些士子们。
正在时矜眯着眼思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旁的容景轻轻推了她一下。
时矜睁开眼,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已经开始有人在窃窃私语起来,望着司徒羽,目光里满是不解。
南山司徒家的公子会拿不出区区一千两,怎么可能?
再说了,司徒羽可是南山家的嫡长孙,这帮人都敢把主意打到南山司徒家头上,莫非真是什么皇亲国戚?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一个身着品竹色袍子,面容较为清秀的男子起身踱步过去。
“敢问司徒公子也是来京应考的吗?”答案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但他身为读书人,总不可能直接问出“你怎么不拿钱出去”这种有辱自身气节的话语。
就像着让司徒羽自己回答潜一层的问题,解了心中疑惑之后,才能与其商量应对的办法不是?
这南山司徒公子的聪慧世人皆知,家大业大,只有与其合作才能逃出去,不然错过了后天的春闱,又要等待漫长的三年了,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可以等待呢……
这边的清秀男在心里抒情陶醉,殊不知司徒羽可没那份心思,一个简短的“嗯”字草草敷衍了事。
“这……”清秀男还想再问,司徒羽却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留他一个人独享尴尬……
时矜虽想笑却也不能笑,因为司徒羽就是向他二人走过来的。
一时间,时矜看见他仿佛就像看见了十几年前他爹司徒瞻那般丑恶的嘴脸,实在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不由分说的闭上了眼京,听着司徒羽和容景的交谈。
“请问司徒公子有何指教?”容景轻声细语道。
“指教不敢,”清朗的声音停顿了一番,“冒昧的请教二位的名讳?”
“噢,在下莫黑,胞弟莫白,斐州人士,斐州偏僻纷杂,想必南山司徒公子未曾听说过。”
“莫兄自谦了。”寒暄到这里,容景并不接话了,一时间地牢里诡异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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