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世间百态。一句不签不是,签也不是,说的全是家属的无奈。
敢怒不敢言,是的,这是在丁旭眼中看到所能给出的形容,这些病人,这些家属,他们是有多不服气啊?有多受委屈啊?
不就是么,像是赶鸭子上架,一种不得不的委屈,被逼迫着,被压制着,被听话着,然后又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抗,像一场暴动,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利益展开斗争,莫名的,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原来是可以这样的,好像只要反抗了,一切就会变成了还不错。
白纸黑字的事情,可以说是医护人员的一项自我保障,由不得不烦,每天背书似的罗嗦同一番话,就像推销员日复一日的打推销电话一样,面对形形色色挑剔的人,挂完电话,你可能是骂两句,或者发通脾气,但是他们在谈话之后,却是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到真正的战斗中,哪怕是凌晨,一点,两点,三点,或是四点。
丁旭和高谦坐在椅子上,越来越无力。
两家的家属似乎都怕了他们一样,很自觉的蹲在地上或是靠在墙边,你可以觉得他们是自卑的不敢靠近,也可以是因为真的太过担心,想更进一步的守候在家人身边,熬着疲惫,强打着精神。
手术室的门打开,脑外科开颅的病人被送出来,所有人都一起迅速的站起来,然后一些人就爆发出哭哭啼啼,另一些人则快速散开,避之不及,在这样醒夜的夜晚,他们还能反应灵敏。有种说不出的吃力感。
电梯门打开,外科的脾破裂病人还是来了,依旧是全麻谈话,长篇大论,语速惊人,这一次丁旭不再毛骨悚然。她只是等着,多希望乔赛能在下一秒门开的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是能活蹦乱跳的出来就更好了。
剖宫产的病人来了,叫着喊着,算是给太过寂静的夜添加了一点兴奋剂,所有的事情都太过悲伤。除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尽管这位母亲也冒着十足的风险。但是面对宝宝的诞生总会有更多的期待。
“你好,我是麻醉师。”麻醉医师是刚送完开颅病人的那一位,几乎是吐出了全部的力气说完了第一句话,然后深深缓了一口气继续说,“跟你讲一下麻醉风险,剖腹产的病人一般是做硬膜外麻醉。麻醉和麻醉操作一般都是安全的,但是由于个体差异虽然在麻醉前已经采取力所能及的预防措施,也有可能发生麻醉意外和并发症。椎管内穿刺可能引起组织出血、神经损伤、创伤、感染、坏死等。而且椎管内麻醉可能发生神经、血管、脊髓等组织结构损伤,可能出现全脊髓麻醉、截瘫、椎管内感染……”
“啊?”
“啊?”在准爸爸的一声惊呼中,麻醉医师也跟着犯了一下浑,叫出一句啊,然后疑惑的问道,“啊,有什么问题?”
“哦,哦。没有。”准爸爸赶紧收拾好态度,继续认真听。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提出来,我们在和你谈可能发生的意外,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清楚,没问题的话我继续?”
“好,好。辛苦了!”
麻醉医师叹了口气,却在因为听见辛苦了三个字之后顿时神清气爽,声音也洪亮了,继续说:“麻醉可能发生神经、血管、脊髓等组织结构损伤,可能出现全脊髓麻醉、截瘫、椎管内感染血肿、腰痛、头疼、肢体伤残、甚至呼吸心跳停止等危机生命。这样的麻醉我们开展的很多,技术也纯熟,如果考虑清楚,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字。还有剖腹产也是大手术,是不是需要术后镇痛?”
“好,好。”准爸爸本来还沉浸在晋升的喜悦中,经过之前的术前谈话,再到现在的麻醉谈话,整个人也紧张起来。
“术后镇痛可能出现呼吸循环抑制、镇痛不全、瘙痒等并发症,而且这是自费的。”
“好,好。”
凌晨两点,乔赛被送了出来,全身的管子,没有意识,眼睛水肿,固定气管插管的胶布把他的面部肌肉挤得很紧,看见他的一刹那,丁旭的眼泪不自觉的哗哗直下,原来那哭哭啼啼的感觉是这样的,揪着心,捂着肺,难过悲恸,不愿相信,只稍那一眼,泪便会自动涌出,就是那样希望的,如果能活蹦乱跳的出来那多好。
监护仪滴滴作响,搅得你心绪不宁,呼吸皮囊一下一下的鼓出声音,也牵扯着你的频率,与他同在,变成你最迫切的希望。
你永远也无法知道下一刻的乔赛会是什么情况,醒过来或是睡下去,你所看见的就是他紧闭的双眼。
又一张病危通知书出现的时候,丁旭顶着压力首先签了字,高谦在和老外交谈,很深奥的英语对话,她现在听见那些发音就头疼,想起地下室的那一幕,霍潮墨那一张一合的嘴里吐露的又到底是什么?
她疑惑,她想知道。
不想让你知道这一切,忘记我,你会过的更好。我们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相遇,没有交流,没有争吵,没有微笑,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关怀,没有情愫,我的人生终点已经可以看见,但你还要过自己的生活,幸福的生活下去,没有我,没有走私,没有毒品,没有军火,没有不堪与争分,没有威胁和恐怖,平静的安心的生活。我想我再也不能给你幸福了,那正好可以彻底放手。
或许一年两年,或许三年五年,或许是十年以后,你还有机会从头开始,就算乔不在了,康列也会因为顾及高谦的守护而放过你,而我,从此走上走一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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