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春柳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隐约中却有着赞许,盯着老族长及其身后的七夜,道∶
“好一个……处世不惊的小子!料不到楼桑村竟出如此天纵之才。”
老族长略露担忧之色,却不失族长风范,道∶“夜儿,乃是我的孙儿,还望你不要辱没了至尊之名,勿要迁怒一个孩子!”
春柳狂笑道∶“迁怒?迁怒?哈哈,我何故迁怒、区区蝼蚁连我杀的资格都没有,今日若杀了你们夺走魔核,它日必定会成为炎炎大陆的笑柄!”
“不过,半月后还要将魔核凑齐,我族的人到时若是两手空空,定把你楼桑村夷为平地!”
老族长冷冷还他一句,道∶“这般行径,与强盗有何区别?”
春柳脸上阵青阵紫,隐约中怒气散出,道∶“强盗?!如今的炎炎大陆谁又不是强盗?强盗也许还有人性,然而,那些被贪婪蒙蔽的人,做出的行径与畜生无异,老夫自毁双眼,就是不堪目睹世间的惨绝人寰”
春柳出乎意料的一言,令人不禁诧异,动则就要夷为平地的老家伙,竟说出惨绝人寰,难道春柳有着悲痛的过往?也许他的双眼并不是自己自愿毁去的那么简单!
不时,春柳的悲悍缓缓化为虚无,先前的那股猥琐、凶狞在次浮现。说道;
“老家伙好自为之,半月后你的村子,是生是死尽在你的手中……”
说罢化为一道紫辉,冲霄而去。
春柳去后,老族长一直镇定的面容骤变铁青,一颗颗斗大的汗,从他额角源源流下,他忽然猛烈地用手抚着胸口,颓然跪倒!
七夜见状即上前搀扶,说道∶“老头儿,你没事?”
老族长口角渗出一丝鲜血,咬紧牙根,强忍着痛楚道∶“好历害的春氏家族!不愧是二当家的,就连威压都能伤人……不过我绝不相信,楼桑村会被夷为平地,看来要通报雷柏学院,届时有胆便来!”
七夜默然无语,他也在诧异,至尊的威压为何不能伤及自己,所谓威压不过是精神压迫,为何却将老族长伤到如此地步。看来至尊不但打破了腾空的能力,还悟出了威压的真谛。
春柳的威压当真是非同小可,老族长在房中闭关疗伤已然过了五天。
春氏家族乃是炎炎大陆的九族之一,自崛起亦从未有过善罢甘休,为了实力亦不断地杀戮着,如今气焰益盛渐渐的骄横嚣张,杀人更多,更狠。
这次老族长与春柳匆匆一试,就已然深知春氏家族的恐怖,那天只是威压之下,就立受重创。然而虽是身负重伤,信心却未减分毫,只因雷柏学院亦非等闲,倘若这两天若到的话,未必就会输给春氏家族!
当前急务,必须先行疗妥伤势,以免仇家伺机来袭。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踏地无声,手脚颇轻的走了进来。
老族长突地心神一动,立时收摄运功气息,回首一望,背后的人果然是七夜!不过却一副惺忪狼狈的模样,看上去不禁令人心疼。
他深深感到意外,因为眼前除了七夜外,还有一碗药茶已端到桌子之上。
七夜双眼惺红,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端起那碗药茶,递给老族长。
在身子如此虚弱的时刻,老族长但觉一股热血攻心,眼眶一湿,道∶“夜儿,这药……是你煎的吗?”
七夜点了点头。
老族长感极而笑,缓缓接过那碗药茶,跟着大口大口地把茶灌了下去。茶是苦的,可是他却甜在心头。这碗茶,代表了七夜的心!
他把茶一口喝尽凝目望着七夜,他看到了这孩子惺忪的模样,也看到了这孩子狼狈的模样。然而,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他的泪在眼眶内不断打滚,仿佛要夺眶而出!为怕在孩子面前老泪纵横,老族长避开了七夜的目光,道∶“五天的不眠不休,谢谢你了……孩子!”
是的!这孩子端着这碗药,已然五天五夜了,为了不打扰老族长的疗伤,只好药凉了就热,然后在端着药等着老族长,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热了多少遍的药!
七夜惨笑一声。缓缓离去了。
这是他一生之中,第一次发自肺腑的惨笑。
也许,亦是最后一次。
七夜仿佛不想再打扰他疗伤,正欲退下。
当他退至门边时,老族长忽然道∶“七夜,三天后是我大寿之日,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坐在筵席之上,爷爷要在那天告诉族人,我林生有一个好孙子,并且我要在那天宣布一件事……”
在老族长的心坎深处,原来只得这个如此平凡。如此微不足道的心愿?
然而,如此微不足道的心愿,也恰恰是七夜的愿望,天知道,他做梦都想叫老族长一声--爷爷!
七夜默默的点头离去。他不敢回身,因为他……哭了!这一晚,是七夜多年来最为开心的一夜,也是彻夜难眠的一夜……
眨眼之间,已是老族长大寿当晚。
这一夜,楼桑村张灯结彩,锣鼓乐声喧天震地,吉庆满门,好不热闹!
到贺的宾客,全属老族长的亲朋好友,老族长的新伤虽初愈,但仍有一脸笑容,他是由心笑出来的。
因为,就在今天,他要所有的宾客都知道,他要立下族长的继承人━━七夜。
百忙之中,侍从忽地趋前,急道∶“老族长,七夜不见了!”
老族长一怔,呆了半晌才懂得说话,道∶“什么?”
侍从道∶刚才我想去叫他出来,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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