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上学,我特意又绕到陈婆的家门口,她家门口那个鸟笼空空如也,昨晚梦中跟我一起遭罪的芦花不见了。
果然只是做梦。
我有些怅然若失。
几天以后,又是下午放学,我才刚走出校门,一只黑鸟从我身前飞过,呼的一下在半空中打个了转,又俯冲下来,在我头顶转了两圈,停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我一边和同学走着,一边频频回头看它,总感觉有些熟悉。
结果,它突然转头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居然作了个呕吐的样子,很快又振翅飞走了。
一只鸟在呕吐!我震憾了!更震憾的是,我终于想起来,这就是那只梦中和我一起被陈婆恶心到的倒霉鹦鹉——芦花。
这彻底震惊了我,以至接下来的几天都有些恍恍惚惚。
自那天以后,我有很久没有再看到陈婆,也没再看到那只怪鸟。
我问我妈有没有见过陈婆,我妈很不耐烦的轰我去喂猪,还说人家孤老太太去哪里关我们什么事。在我妈的眼中,只有我爸和山上那几块地的收成是重要的,至于我和我妹,还是我外婆管得比较多。从小到大,她从来不会关心我的学习和成长中遇到的烦恼,所以上一辈子,我杂草似的长到成年而没有长歪,也是颇多幸运的。
不过也因着她的勤劳,所以我家的日子还不错,在村里,相对而言还算是富裕的。还经常会有人来我家借钱过年或者给孩子借学费。在这一点上,我必须感谢我妈,她虽然没给我们过多关爱,但至少没短过我们吃穿。
秋天,是秋收的季节。
地里收来的玉米堆成了山,我妈收拾了堆在阳台上晒了两天后,全部推给外婆。晚上,在晕黄的灯光下,拿个大的竹匾放在中间,上面放着一堆玉米棒,大家围着一起掰玉米粒。这些是精挑出来的,到时候是要磨成玉米粉,供一家老小来年的早餐——玉米面玉米糊玉米饼。
上辈子,我真是恨死了早餐。
直到16岁,到了城市里后,就再也没吃过。十几年后,偶尔吃一顿简单的玉米粮,觉得味道真是相当的棒。
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娱乐,一家大小围着边掰玉米边聊家长里短,我最喜欢听她们讲村里的故事。
枫溪叶姓属于济阳叶氏东关族,唐太和年间由南京迁至徽城桃源坞。
28世自春公由徽城东门外桃源坞迁至庙前村,生六子。29世一禹公迁至枫溪,生四子。家族势力发展很快,四兄弟一次捐款400两银子到总祠。
枫溪第一祖为慈春,第二祖为一禹,四大房,我们现在大部分都是二房。
枫溪村,顾名思议是小溪和枫树很多。但其实,原先不叫这个名字。
枫溪古前叫凤川,民国时候叫丰川。现在还有岑下凤屁股等土名。
据说早前村里有四大守护神,村口庙祠堂这边是凤神,我二姨夫老屋那边是螺丝神,后山叫来龙,前山叫蛇旺。
我特意又问了句,为啥叫螺丝神?我只听过田螺姑娘。
外婆说,因为螺丝生子多,子员发展起来快。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了,这些都是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当故事说给她听的。
因为凤尿多了就容易塌方,村口庙那一块就经常塌,后来没办法,就在村口盖了座庙,又将村名改成了枫溪。
这才一直平安到现在。
我们村据说在最繁华的时候,有七八百人,后来渐渐没落了,到我上辈子那个年纪,听我外婆说起,估计只有一百多人,还是在过年的时候。年轻人稍有些能力的,都在城里买了房子,举家搬走。剩下一些也基本都是长年在外地打工,平时只有一些老人在家,小孩都很少看见,基本上都被父母接到身边送到学校了。
整个村子是依山而建,三面环山,从对面山顶看来,可以明显看到,有数条小溪从上而下,将村落割成一块块的,村里有数不清的小溪沟和水坑,山村不比平原,吃水要打井。山村都是水沟水坑,水坑一般都不大。
村前村后都是大大的枫树,特别是村口,有一条大约三四十米长三米多宽的石板路。记忆中,粗大的枫树在路里路外布满,高大粗长的树枝遮住大路,枝叶茂密,阳光再烈都透不进去,只余地上零星的一点光斑。哪怕是三伏天,走在这段路上,都是一片凉意。
但村里人都不喜欢在这里乘凉,因为路外的枫林里,是一片坟堆。
当初为了镇压路基的那个土地庙,听外婆说,十年浩劫的时候,一尊尊的菩萨被拖到操场上,全一把火点着烧了,只余一片空空的地基。
从此以后,就有一些奇闻流传。据说村子里有人半夜回家,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跪在原庙前吃土,被发现的时候还在吃,差点没被憋死。救回家后,病了好几天,再问他,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七十年代,村里还没有店,一切的货物都有行脚商挑着上门来卖。据说有个经常来村里的货郎,一次走到村口有些累了,看到路边有棵很大的树倒放在地上,他就放了担子,坐上去抽着烟。那时候的人都是抽水烟,烟枪长长的,塞着烟丝。一阵吞云吐雾后,他拿烟枪在树头上磕了磕,将烟枪头磕干净后,他又挑着担子进村。
进了村后,买卖间,偶尔和村民们闲聊起,说:你们村头什么时候有那么大棵树,老长老长咧,倒在路边也没人去修理,木料老结实了,扔那怪可惜的。
村民都很奇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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