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两旁,早挤满了低阶天命师、武元师,依旧诸多佣兵团、盗匪队的甲士,一个个默不作声,神色复杂看着端坐青铜马车上的千洛。
对于连在城门口接驾都没有资格,在潍安界中不过处于底层的他们来说,换谁来做郡守都无所谓,然而看着千洛不过十几岁的面容,年轻的超乎他们想象,一个个不免心头震撼莫名。而有些脑袋活络的,目光闪动,已然开始想,新郡守刚刚上位,自己有没有投靠之机,从而获得赏识,一跃上位?
马车循着中心大街,一路安然来到了郡守府前,御者毫不停息,驾着马车直接进门,穿过宽阔的广场,来到了宏伟正殿之前。
于谦引着一干天命师,一直紧紧跟随身后,而今上前一步,扶着千洛下了马车,进殿而去。一干天命师没得到命令,却只有侍立在殿外等待。
铺了晶玉,一尘不染明亮如镜的大殿,正中已然摆放了一张由大块血髓玉雕成的金龙戏珠须弥宝座,千洛在于谦示意下,在宝座上安然坐下,接着于谦一声喝,一干天命师家主再次鱼贯而入,自动分列大殿两侧。
于谦站立队列之首,左臂夸张地高高抬起,让所有天命师都能够看到,右手探进宽大左袖内,慢慢取出了一卷金灿灿的金册来。先将金册高举过顶,对着北方躬身一礼,旋即于谦双手将金册缓缓展开,捧在胸前,肃然吟唱道:“天命天殿诏曰:钦任千洛,为潍安界郡守一职,望忠于职守,毋得疏忽。”
随着于谦吟唱,金册之上一枚枚金色蝌蚪形符文飞腾而起,自动在半空中排列成一行行,煌煌闪耀,历历在目。
看着这一幕,分列大殿两侧的所有天命师,那怕其中对千洛大为厌恶、犹心怀愤怨的,齐齐心头凛然,面色尽皆肃穆而恭顺。于谦所读的“金册”可是实打实“天命天殿”所传法旨,任何人敢于违背、藐视,都是等同于叛乱反逆,大陆所有天命师尽可诛之,因此谁又敢露出丝毫不满?
于谦一声高呼:“行礼!”一边当先对千洛躬身叉手:“郡守府长史于谦,见过郡守千洛阁下!”
一干天命师家主不敢迟疑,慌忙也紧随其后,叉手躬身高呼道:“见过郡守千洛阁下!”
随着一干家主同时行礼,各自头顶上空就有一团缭绕赤气升腾而起,相互汇聚,化成锅盖大小、棉花团状的一大堆。此时,那金册上飞腾而起的一行行蝌蚪金字也飘飞而来,融入其中,使得棉花团状赤气陡然扩大了一倍,并且色泽越发赤亮。
而就在这时,郡守府邸后,原本的高塔位置,而今新建的一座古朴雄伟宫殿内,疏忽又有一团赤黄云气升起,化作一道飞虹,贯穿而来,融入这团赤气中。
三者合一,这团棉花团状赤气直变作房舍来大,赤亮夺目,对千洛飘飞而来,悬浮在他头顶上空丈许后,形状一阵变化,赫然由棉花团变作了华盖模样,从而衬托的千洛越发的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一干天命师一见,那怕心头再不甘者,也禁不住泛起服从敬顺之意。千洛挟天命天殿法旨而来,占据大义名分,本人又杀伐决断,年少得志,一干天命师而今一旦躬身礼拜,等于承认了他郡守身份,自然冥冥中就受其节制,不自禁真个以他下属自居。
同一时刻,天命殿内,端坐在殿主室软榻上的朱章,透过窗户看着郡守府升腾而起的赤气,微微而笑,慢慢点头,情知千洛终于成功坐上了潍安界郡守之位,而一直按在“殿主印玺”上的手,也就此放开。
“请新任郡守训诫。”于谦站立一干天命师之首,千洛须弥座之下,对着一干天命师厉声喝道。
一干天命师再次躬身,叉手恭谨听命。
见经过于谦一板一眼一规一矩折腾下来,一干天命师彻底消了不甘不平之意,神色完全变得恭谨服从,千洛心头暗喜:天命天殿法旨以大义之名,为上位者增加威严声望,消弭下属逆反之心,增加服从恭顺之意,可是好用的紧啊。
他却是不知,或者说也有些低估了自己,这些天命师之所以如此俯首帖耳,固然有天命天殿法旨威压成份在内,但至少一半原因,还是他当日以猛龙过江的架势,强横入城,将原本郡守王翦给一举打得大败亏输,在城内再也立足不住,遁逃而去,加上他又是千家嫡子,而今复仇而来,潍安界可是有不少天命师家族都受过千家恩惠,也是心怀故主,故而轻易即对他如此俯首帖耳,而没有闹什么幺蛾子。
“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了,乃千家的嫡子,而今也是为我千家当年被叛逆作乱小人阴谋覆灭复仇而来。千家当年声誉你们也都是知晓,我在此起誓,自今日起真心投靠我者,我也将如当年千家一样宽厚以待;但如像溟、王等小人,利欲熏心包藏祸心以下犯上,我也是严惩不贷。”千洛头顶赤亮华盖,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一干天命师家主,慢慢地道。
一干家主就觉一股无形而肃杀之气,将自己等给完全笼罩,心头凛然,脊背瞬间一层细汗渗出。
多了良久,听再无声息,抬起头,发现大殿内已然空空如也,千洛、于谦已然离殿而去。情知千洛并不是很相信自己一干人等,所有家主神色沉默,怀着各自心思,就此鱼贯出郡守府而去。
郡守府邸后,原本高塔位置、而今新建的古朴雄伟宫殿内,宽阔的空间空荡荡没有丝毫陈设,只在地面上平放着一面方圆数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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