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雪,越来越大,白色的雪花旋转飞舞,似黑夜里的精灵,又像笙管弦乐上丝丝缕缕的乐章音符,正在奏响一曲人间悲喜哀乐。睍莼璩晓
成弈站在雪地里,有些失望地看着即将死去的女子,这一次是不是又白等了?
“容儿,容儿,你撑着点,我马上去找大夫……”成枭目光无神,傻傻地自言自语,再无帝王风范
安浅已经没有力气去看成枭有没有流泪,她费力维持着最后一点意识,望着漫无边际的白色,只是始终没有看到期待的身影。
白色的雪花,鲜红的血液,融成一片。
她真的好累啊!
青霄握紧逆坤剑,一步步再次逼近,“妖孽,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话落,毫不迟疑地挥剑
突然,一道强烈的白光将逆坤剑斩断,又带着锐不可挡之势击中青霄的胸口, 青霄整个人抛至几丈外,吐出一大口温热的血。
众人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是谁?!
青霄握住剑柄,用尽全力将其插入地面,捂住胸口强撑着站起来,“何方妖孽作乱?出来!”
没人回答,忽听成枭一声惊呼栽倒在地,昏死过去。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子落倒在冰冷的雪地上,一缕青烟自她身体内升起,然后逐渐化成一个人形,另一张美得沉静,美得纯洁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白光闪过,将平躺的女子轻柔地笼罩其中,缓缓移向不远处,落入白衣男子怀里。
白子吟看着怀中的安浅,她紧闭着眼,一动不动,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散去,化为乌有。沉寂的眼眸划过一丝无措,慌乱,痛楚……好陌生的感觉,可他真真切切感觉到了。
成弈死死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绝世男子,紫眸尽是难以置信,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喉结滚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是……”
“怎么是你?”青霄没想到会是他,那个黑夜里出现的神秘使者
白子吟没有回答,冷眼扫过两人,落在青霄身上,淡漠道:“我说过,冥界的事无须劳烦他人出手,道长似乎记性不好。”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可让人听得心悸
青霄面色一僵,不知该如何作答,此事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这……公子,这鬼魂俯身于凡人之身,贫道不过替天行道。”平日里最正义凛然的几句话此刻听来却有些底气不足
白子吟抱着安浅转身,只听他冰冷无情的声音传来:“你该死!”
青霄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心痛如绞,身体好像瞬间被抽去所有力量,毫无支撑能力跪倒在地上。
他竟废了他一身的修行!
成弈怔然目送他离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出现了,两千七百年之后,他终于要回来了。
走到青霄面前,紫眸闪过兴奋之色,嘴角勾起邪佞的笑,“他说你该死,你就没有活着的权利!”
话落,在他茫然不解的目光下,一掌击在他头顶上。
……
安浅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四周一片黑暗,安静得近乎死寂。脚下虚无,整个人好像漂浮在半空,阴冷之气渗体。
“这是哪里?发生什么事了?”她按着太阳穴呢喃,努力回想,却是完全空白,头疼得更加厉害。
“你醒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回头隐约可见一人站立着,却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你是?”
那人轻轻笑出声来,没有直接回答她,自言自语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只有你,只有你才能走入他冰封的心。”声音有些悠远,伤感
安浅一脸困惑,只是黑暗里看不到,“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要眼泪吗?这第三滴眼泪我可以帮你。”话音一落,黑暗中的人影一下子没了踪迹
安浅一惊,向前迈了几步,脱口喊道:“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周围黑暗退去,明亮的光线射进来,安浅下意识眯眼挡光。过了一会,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场景令她久久没有反应。
站在青草平地上,周围花团锦簇,奇形怪状的假山石,此起彼伏。暖暖的阳光碎粒透过层层叠叠的树荫,洒下圈圈光晕。望向远处,巍峨庄严的宫殿,层峦不尽,连绵不绝。
安浅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这又是在哪里?
“得快点找到小殿下,否则大伙儿都得死。”
几个小太监经过安浅身边,好像根本没看到她,仍旧旁若无人地四处寻找着什么,着急得满头大汗。
他们看不到她吗?等等,太监?这里是……皇宫!
安浅有些慌乱,她怎么又回到皇宫了?虽然很多事情一时间想不起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离开了这个金丝笼。
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走,别人看不见她也是好事,至少不会有危险。这个皇宫与记忆中的皇宫差不多,但又存在不一样的地方,这里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陌生却又说不出来的亲切熟悉。
走了一段路,拐一个弯,此处好像僻静了不少,连个人影都没有。安浅乐得自在,在草地上躺下来,闭上眼惬意假寐。
阳光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心里虽然奇怪,却也很享受这久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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