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容惜辞躺在床上,温御修的眉头依旧未舒,给他裹紧了被子,屡次想出言,却不知如何发问。此时的容惜辞,并未因归来而变回白发,仍旧乌黑,所幸如此,不若温御修当真不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一切。
“你究竟怎地了,怪里怪气的,啊!莫不是你同明莲趁着我不在有了一腿罢。”气鼓鼓地嘟起了嘴巴,容惜辞眼中带火。本来明莲会同温御修一块过来,他便有些气了,后又想到当时温少迎嘱咐温御修要替他好好照顾明莲的话,便冒起了酸泡泡,谁人知晓,这照顾可会照顾到床上去。
温御修顿时失笑,揉了揉容惜辞的发,解开他的发结,啄了他一口:“你这什么脑袋,我同他有无瓜葛,那么多时候,你还瞧不清么。再者,便是我愿意,你以为明莲会对我下手么。我这张脸,同大哥可是极其相似的,现下的明莲,看似开心,实则内里不知有多苦。”
“那你为何这般怪怪的。”容惜辞掐了他的脸一把,半点笑容都无。
叹息一口,无奈又悲伤的气息在房内兜兜转转,而后漫进了温御修的心扉,他踟蹰开口,将他前往到容惜辞幼时之事缓缓道出,语落之后,又是长叹,抱着容惜辞的手,蓦然失了力气。
容惜辞从漫漫的记忆里走出,幽幽长叹:“好混乱。在我最深处的记忆里,乃是方解杨重伤,意外到了我所在之处,我救下了他,他便赎了我,此后我一直跟着他。而你到了我的过去后,我零零散散的记着一些你的事,但重重叠叠的记忆交叉,我反倒不知何真何假了。”
“那便如同我这般,”温御修扣起了他的手,指腹相缠,“昔时你改变了我关于解救‘破天’的记忆,但我心底深处仍存有原先的记忆。不过发觉一事,我们彼此可记得未被改变前的记忆,而其余人,是完全不记得的,哪怕是明莲。”
“这么一说,倒也真是。你大哥被我救后,明莲的记忆里好似便无你大哥死去的那一部分,若有的话,当初再见你大哥时,他便不会如此淡定,当是激动才是。”
“确实,”温御修颔首赞同,“当时我听闻大哥未死时的反应你也见着了,后头得知黑纱男子便是我大哥时,我更是大骇。明莲却是胸有成竹,端的古怪。因着我昔时好友擅长易容之故,当时见到黑纱被掀,看到那张易容的脸时,我便觉得古怪,隐隐能察觉到那是易容的,是以明莲能察觉到他是易容也说不准,但能发现那人是我大哥,他的眼便太犀利了。”
容惜辞往温御修的肩头蹭了蹭,回忆道:“你忘了那时候明莲在众人面前要求看掌心么,若是相处了多年的恋人,看个手掌和掌心,哪还认不出。”
“哟,来来来,容公子,瞧瞧我的掌心,你可瞧得出来。”
丢开眼前这伸来的手,容惜辞嫌弃地撇嘴:“不瞧,你这掌纹生得好,刺激我!”
“嗯?”温御修左顾右看,“有何好的。”
“你瞧你的富贵线,一路平稳,而命线,中间虽有断层,但却延长到底。而我的,”将自己的手掌摆了出来,容惜辞不加思索就指着道,“你瞧,富贵线同命线断断续续,连不到一块不说,还短……咦!这是我的手么!”
“……”温御修挑眉望天,这不是你的手是何人的,总不是我的长你手上了罢。
容惜辞将自己的左右两手摆了出来,对比一瞧,发觉这掌纹都大致相同,未有差别:“可不对呢,我的掌纹我看了十几年,俱是断断续续,线也极其之短,怎地可能会是现下这般,线连在一块,又长至将近尽头。”
短促的沉默后,温御修的手覆上了他的手,将其蜷了起来:“那是因你的命,被改了。不说你,我自个儿的也是,先前一直未告知你罢了。打从你意外带着白玉琴,到了我的过去后,我有一日,便发觉自己的掌纹发生了变化,直待后来,将我爹软禁,完全取得庄主之位后,这掌纹方变成如今这般。”
容惜辞将他的手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同自己的对比来看,差不多的走向一致。
“莫非,我们当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容惜辞眨眼问道,心里还带着些许不敢相信。
揉了揉他的发顶,温御修柔和一笑:“不,不仅仅是我们的,还有许多人的。你用白玉琴救了我,我今日方能坦然地立于人前。你救下了竹清,给了他新生与爱人,也是间接地救下了高叶归。你救下了我大哥,间接使得母亲站在我这边我方能真正掌有庄主之权,并改变了明莲。你救下了高义山,也是间接救了我的命,也让你的发由白变回黑。你促成了封无恨同文余逝,成就了一对眷侣。惜辞,你昔时总想着做一个惩奸除恶、救死扶伤的正道中人,现下你已经做到了,虽然他们不知晓原本既定的自己是走向怎样的结局,但你却是改变了他们的命运,间接救下了许许多多人,你不再是害死人的血手魔医,你在我心中,在他们心中,你便是个悬壶济世的神医。”
容惜辞的脸霎时红透了,连耳根都是赤红赤红的,他挠了挠自己的脸,嗫嚅道:“昔时我未曾想过那么多,只是想着能救一个便是一个,却未想,竟然改变了那么多事情。我想,你救下了我同乐新,也定能改变许多的!”他倏尔握住了温御修的手,灼灼而道,“其实不瞒你说,在我记忆深处里,乐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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