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甚至希望,白玉瑄若是能起死回生该多好。
这样,我就可以继续折磨着她,继续我毫无生趣的人生。
可是,我知道,她不可能再活着了,那样高的断崖,她一个深闰小姐,又怎么可能活着呢?
只是,自白玉瑄离开之后,我似乎变成了行尸走肉,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麻木了。
我甚至不明白,我继续活着的目的是什么?
那张曾经最熟悉的,也最痛恨的脸,终于在眼前消失了,可是心里那么深的失落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
我只知道,从此,我的大好人生,便只剩萧瑟。
曾经的言若瑾死了,如今的白玉瑾其实也死了,如今活着的又是谁呢?
魔鬼?又或者说是厉鬼?
呵……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幸运,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活的时间都要长,因为我活了两世,既然如此,那么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是,没有人知道,自白玉瑄离开之后,我私下里便有了一个小嗜好,总是喜欢去搜集那些眉眼或者说是嘴唇,或者说是鼻子,轮廓与曾经的闰蜜有一些相像的人,然后亲自动手,慢慢的折磨着她们。
看着她们在我眼前饱受折磨的痛苦模样,我的心里便会不自觉的升起阵阵快|感,似乎一个接着一个被我折磨,被我虐待的人都是曾经伤我至深的闰蜜。
可是为什么,每每午夜梦回,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着我,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个布偶娃娃,一切不过都是你自己编织的梦境,醒了,一切便不复存在了。
不!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明明报复之后,心灵上的畅快是那样明显,这一切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一直到寿诞上,荣贵妃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是的,一切都不是假的,假的从来都是我自己编织出来骗自己的虚假快|感。
其实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曾经那样决绝的弧掷一注,最后却轻易被人击得粉碎;我不甘心曾经就那样被人活生生的气死了,所以穿越之后,我总是握着从前不肯放手,不肯放过别人,也从来没放过自己。
只是,当那一旨赐婚召书下来的时候,我便明白了,一切都结束了。
曾经的言若瑾,彻底的死了。
如今活的也只是白玉瑾,一具看似光鲜的行尸走肉。
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又何必在意嫁给谁呢?
大婚当夜,卫承宇端着他那张虚假的面具,温和的对我说:“若是能助我夺下卫国公的位子,我许你无尚荣耀。”
其实,当时的我很想伸手将他那一张假到夸张的面具撕碎,可是心下沉了沉,最后终是化成一抹无声的叹息。
大家都是端着面具生活的人,又何必彼此为难呢。
如此放过彼此,也就罢了吧。
从此,这世上再没有言若瑾,有的也只是借着白玉瑾身体活下来的无心之人。
这世上之后的人来人往,与我又有何关系呢?
不过就是匆匆一瞥,半世执着,风一吹,便消散无踪,又有谁会记得,言若瑾曾经来过呢?
大婚之夜的烛火,昏昏晃晃,当卫承宇缓缓的覆在我身上的时候,蓦地,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原来我的前世今生,最终因为自己的执念而变成了一场接着一场的悲剧,只是这又怪得了谁呢?
隐隐的,我似乎又听到了很多年前,初遇泽时,听的那首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那么久,那歌词在脑海里,却是越加清晰。
远远的,似乎是带着一点伤感的女声,低低浅唱:“犹记小镇初相见,佳人颔首笑浅浅,情深缘浅,空叹明月照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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