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哥在陇香园等了半天,一个人也没回来,眼看着要到晌午了,只好先回松柏堂,石远今儿个下学早,还要回去伺候他吃饭。
刚刚出了陇香园的门,就看见林妈妈绷着一张脸,身后跟着两个三等小丫头,步履匆匆的走过来,莺哥本想转身躲了,可是林妈妈已经看见她了,莺哥只好迎了上去,站在路边恭恭敬敬的等着。
林妈妈走到跟前,看了她一眼,似乎没认出来是谁,“你是哪屋的?”
“林妈妈忘了,我是前几天刚从洗衣房被挑上到陇香园做活的莺哥,给林妈妈请安。”莺哥说着福了福身子。
林妈妈也说不上是想起来了还是不在意,脚步没停,一边走一边问,“姨奶奶好?这几日也忙,没倒出工夫来给姨奶奶请安,等过几日闲了,去给姨奶奶请安,你帮我说一声吧。”
“姨奶奶这几日也忙着绣屏风,多谢林妈妈惦记。”
“对了,今儿个园子里出了一件大事,你们这些小丫头都警醒点儿,勤张眼慢张嘴,别四处乱跑,别乱说话,闯了祸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莺哥知道了。”
林妈妈看莺哥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慢下脚步,语气也缓和了一点儿,“我还要到二小姐的院子请安,你忙你的去吧。”
“是,林妈妈走好。”莺哥停住脚步,看着林妈妈往抱膝轩的方向去了。
虽是八月中旬,可是日头还是很毒,莺哥站在一株桃树地下,歪着脑袋想着这一上午发生的事,张姨娘屋里几个人,贪黑起早的绣屏风,一点儿空都不容,可是这会儿也被叫到安荣堂,听小丫头说,绿玉浦里也没人了,林妈妈看样子是去请二小姐了,整个后院,这时候恐怕主子们都在安荣堂呢,这春纤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为一个丫头,至于这么大动静么。
正在发呆,突然肩膀上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莺哥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祥月正站在她身后,后面跟两个陇香园的小丫头,手里都捧着一个大盒子,其中一个是五儿,正冲她吐舌头做鬼脸,莺哥也和她笑笑,然后和祥月说,“刚刚闲了,想去陇香园找人聊天,一个人都没有,正想着再等你一会儿还是就回去呢。”
祥月回头打发两个小丫头先回去,然后问莺哥,“你也听说了?”
“咱们屋的翠儿,去大少奶奶哪儿领远少爷的笔墨银子,在哪儿听说的。姐姐你也听说了?”
祥月看着远处,点点头,“我也刚刚知道,说是昨晚儿上就已经在柴房里关了一宿。今儿早上吃完了早饭,就把后院的主子、小姐们都请去了,我估计春纤这次,是保不住了。”
“到底为了什么事啊?”
祥月看了她一眼,“别打听没用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一会儿给你个假,厨房里赏给各院子里的月饼,我和祥云吃不了那么多,匀出一份儿给你,你拿给你洗衣房的妹妹尝尝鲜儿,她们外院子的,捞不到大厨房的吃食。”
莺哥着实感激祥月,居然还惦记着她妹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福了福身子,说道,“多谢姐姐。”
祥月点点头,没答莺哥的话,看表情像是心事重重,又像是如释重负,也站在桃树下出神儿的想着事情。
莺哥知道她心里有事,就默默转身走开。
回到松柏堂,如烟正在等着她,莺哥把出去这半天的事儿和她学了一遍,如烟也纳闷,春纤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丫头,怎么劳动这些个主子都去了。再说,若果真是因为偷盗的事情被拿住了,说出去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儿,一般就是骂一顿撵了出去,断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弄得满院子都知道。
“马上就是八月节了,就算处置,也得等过了节再说,怎么就连这一时半刻的都等不了了,万一将军爷知道了,还想不想好好过节了?”如烟咬着指头暗自纳闷。
“刚刚看见祥月姐姐了,她还说春纤昨个儿晚上就已经在柴房里关了一宿了。”
如烟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这么说,将军爷已经知道也不一定呢。”
两个人正对着研究,突然听见外面一阵“腾腾”的脚步声跑进来,两个人刚刚回头,就看见石远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热死我了,如烟给我找家常的衣服,这个天,怎么这么热?”
如烟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你跑那么快,可不是热么,慢点儿走就好了。你且喝杯茶润润嗓子,我给你找衣服去。”说着转身进了里屋。
莺哥连忙倒了一大碗枫叶茶过来,“兑了点儿蜂蜜,慢慢喝。”
石远把一只脚架到另一只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接过茶来喝,咕咚咕咚一口气咽下去,抹抹嘴,冲着里屋喊到,“今儿个在学里,我可听见咱们家有个大新闻。说大夫人屋里有个丫头,居然为了争宠,给人下药,我怎么没听到这个事。”
莺哥正在给茶壶里续水,听见他的话,吓了一跳,壶盖一下子掉到桌子上,屋里的如烟也“腾”的一下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瞪大了眼睛问,“真的?”
石远满不在乎的,“我也是听学里的同学说的,回来的路上问着小幺们,都含含糊糊的,说不知道。我自己家里的事情,反倒要外人来告诉我。哼,我也是主子,就没有人和我说个实话!”
“这是怎么说,我们也不知道呢,何来瞒着你,再说,外人说的话,未必可信。”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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