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眼前一亮,玻璃与灯光的组合,可谓金碧辉煌,如同一座神秘的水晶宫。里面已经有了好些人,其中有个人站了起來。宏照知道是陈浩,时光真能改变一切,就像一把尖刻的刀,在他的脸上写下了太多的沧桑,不过又增添不少作为领导同志的英武之气。
“陈部长好。”
“朱市长,多年不见了。”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其余的客人都是陈浩的朋友,陈浩径直坐了上席,宏照被他拖着坐在身边。金陵是六朝古都,请客不同于昭阳,主家坐上席,客人坐下席,有一种君王大宴群臣的味道。宏照见在座都是气度不凡的客人,站起來谦让,被陈浩抓住了胳膊。陈浩说:“我们既是老乡又是老朋友,多年不见面,自然要坐在一起唠唠啊。”
陈浩端起酒杯说:“我们大家一起把第一杯酒敬给我的老朋友朱市长。”众人立即起立,如众星捧月一般。说实话在省城这么大的场合,宏照还真沒受到过如此礼遇,心中不免有些紧张,立即一饮而尽,由于动作太急,酒顺着嘴角溢了出來。陈浩笑了,又满上一杯说:“这一杯为了多年的交情,我敬你。”
宏照现在还真不清楚陈浩的具体职务,那天电话中沒有好问。为了防止泄透这个秘密,他也沒有向任何人打听,这是一种宝贵的资源。根据陈浩在部队的级别,又过了那么多年,现在转业到地方起码也是副厅吧。刚才服务小姐称他为部长,应该是组织部长或者副部长。如果这样,那可是个不小的官啊。
宏照连连说:“我敬陈部长,我敬陈部长。”抢先把酒倒进口中。
接着,座中宾客纷纷敬朱市长,他从称呼上看得出來今天到场的全是头面人物。在昭阳,别人敬酒他要看对方的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他会全部干掉;身份比自己低的,喝半杯或象征性地抿一下。今天在这儿,他算个什么。宏照很有自知之明。好在他的酒量大,这点酒他还能顶得住。
一会儿功夫,两瓶茅台空了,又上两瓶。
宏照立即主动出击,从陈浩开始逐一敬酒。交通厅的邹董事长赞道:“朱市长真是好酒量。”
酱香型的酒,入口香甜,实则后力很大。四瓶喝光,宏照明显有了些醉意。这时,陈浩说:“好,今天就喝到这儿了,上点主食,宏照你说,吃点什么。”
宏照说:“随便随便,部长你定。”
“那好,就上糌粑和酥油茶吧。”
一个处长插了一句:“这可是好东西啊,今天我们又沾光吃到这美食了,要不是陈部长,珍珠大酒店就不知道开发这道主食。”糌粑和酥油茶是云南民众的主食,陈浩还保留着好多部队的生活习惯。
宏照趁上主食的空隙,对陈浩说:“陈部长回地方上几年了。”陈浩哈哈一笑,说:“我是前年从云南回來的,早就想找你,一直沒时间,现在我的岗位确定了,所以约你。以后我们可要常來常往啊。”
宏照感觉自己的疑问还沒有解决,笑道:“我也是经常想念陈部长,去年春节我拜访过伯父伯母,那时沒听说你要回來。”
陈浩握住宏照的手说:“感谢你多年來对我父母和兄弟的关心和照顾,他们都对我说了,以后你就看我的吧,我不会对不起老朋友的。”陈浩酒似乎有些多了,接着说,“我现在省委组织部做党组书记,兼副部长,有些事我还能说上话。”
宏照一听大喜,紧紧握住陈浩的手用力地摇着,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沒说。太激动了。有了陈浩,路一鸣算什么。根本不要仰他鼻息过日子。
邹总把糌粑和酥油茶端放到陈浩面前,说:“朱市长,陈部长可是大干部啊,正厅,年轻,还有好几步要走的……”
陈浩身体朝后一仰,说:“你别拍马屁,都五十了,还年轻。我就是想踏踏实实认认真真为老百姓为国家多做一些事情,也不枉领导和同志们的信任,也不枉來人世间一趟。”
邹总带头,席中响起七零八落的掌声。
有陈浩坐在宏照身边,他信心满满的。省里有陈部长,市里有顾书记,即使将來路一鸣不推荐他,也无济于事。宏照咬紧牙,心里说:“明年一定要上。”
他说:“我出去打个电话,让司机放车过來。”陈浩要留他,他婉谢了,说明天一早有个常委会,要当晚赶回去。
这样与众人一一握手道别,互留了名片。
上了车,老陈精神头很足,明显已经睡了一觉,看到宏照精神亢奋,便问:“朱常委,今天有什么乐事啊,说说噻。”
宏照骂了一句:“你这个混蛋,想知道什么。”
“有沒有美女相伴啊。”
“放屁,我朋友是大干部,哪是我们这些七品芝麻官的档次。”
“什么大干部。”
“很大,就是不能告诉你。”
“常委,凭良心我口很紧的,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不相信我。”
“相信你老母猪都会上树。”这句话是从香港电影中学來的,经常被宏照挂在嘴边,当然只是对关系非常好的人说。这话让司机更加兴奋起來。
“老板,今天有什么赏赐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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