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三个行政村合并,把费金宏的支书合并掉了,镇里派计生助理宫健兼任下官村的支书。下台的费金宏不爽,作了个打油诗贴在家里:“徐马荒地,住两间房,拥几册书,有些余粮。青山在远方,秋风欲狂,世间破事,去他个娘。”这其实不是费金宏真正要的生活,年岁大了激流勇退是自然规律,退不退由不得他。一年以后,落寞心理愈加沉重,在下官村实在待不下去,便到深圳儿子那儿去了。
徐马荒对外整体发包给大户养藕养鱼,明明合同上写着320元一亩,可是发到农民手中就只剩下250元了。交涉无果的情况下,有些聪明人就想到了朱大江,撺掇他出面和村里交涉。
吴大脚拦他,说:“关你什么事,又不是我们一家的事,一个大村几百户人家,人家不出面,你出去逞什么雄啊。”
朱大江瞪了她一眼说:“都像这样,老百姓不被当官的欺负死了。”
大脚嘲笑他:“你朱家有几个不是当官的。说出去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朱大江觉得和妇道人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來,便拔脚出门,背着手一步步走进村支部办公室。
朱大江的发问,让宫健心里有些发怵,三哄四哄把他哄回家,回头便打电话给我,求我出面劝劝外公。宫健说承包的事情很复杂,租金多少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决定的,完全是按照镇里指示执行的。镇里之所以扣留了一部分钱,是为了将來开发徐马荒储备基金。徐马荒将來要做成昭阳市最大的湿地公园,旅游景区,这部分基金将用于河道的改建。
宫健是我的高中同学,朱大江是我的外公,他们谁是谁非我也分辨不清,也沒有这个兴趣去分辨,他们把我夹在中间很难办,当天下午在宫健的催促之下硬着头皮去了一趟下官河。
好说歹说,老头子就是不让步。沒有办法,我只好要顺顺打电话给他,神了,说了几句话,老头子答应不再找宫支书的麻烦了。
俗话说,百看不如一中。从这件事情上,足可以看出朱大江对二孙子朱顺顺的中。
邱桂香对顺顺的态度很复杂,虽然姨娘长姨娘短地叫,但因为他是丁春兰的儿子,始终亲热不起來。但这小伙懂事,桂香从不说他一个坏字。顺顺是丁春兰的儿子,却暗地里给桂香弄了个低保,老子朱宏照沒想到或不想做的他帮着做了。
顺顺善解人意,这是我那天和崔明珠分手后求助他撒谎的原因,他不问我原因就答应了我。
那天一大早,他就打了电话给谭小白说:“嫂子,哥哥的手机沒电了,昨天我们几个玩了一夜牌,现在大家在补觉。”谭小白知道我们经常在一起打小麻将,三百块钱的园子。所谓进园子就是输光了定额就不用掏钱,不是大赌。她从來沒反对过我们的小玩玩,反而支持我和顺顺多接触,她一直看好顺顺,说将來你们几个表弟兄顺顺肯定最有出息。小赌既能怡情,又能增进感情。还反对什么呢。
顺顺撒了这个谎,沒有引起小白半点怀疑,小白太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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