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过她两封信。一次是她约我到西湖玩,虽然知道那是个美丽的圈套,但我还是去了……我们还经常到扬州县,游瘦西湖,住小旅馆。她终于怀上了孩子,在学校里再也遮挡不住了。但我们不承认,学校沒法子,就把秋萍分到**。
两年后,她再也吃不了那种苦,写信给学校,全盘交待了。那信我读了,我不怨她。
1950年我在湘西参加剿匪,担任师长,都说我一人抵得上千军万马。因为男女方面的问題,老婆和我离了婚,反正沒有孩子,我就这么一个人过着。我老婆三十年前就死了,被车撞死的。哎。说不清什么滋味,什么味道都有……
宏照也曾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我回到家,呆坐了半天,想起了自己,好像经历了李千军一样的坎坷命运,从辉煌到衰落一路直下。这是一面镜子,照到了宏照,要不他不会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也照到了我,否则我不会有所触动。
市教育局安排我到一个距东海边二十公里的乡镇初中支教。
一辆面包车沿着颠簸的公路把我送到学校,校长和两位主任早等在学校大门口,他们紧紧握着我的手,让九月的夜晚,分外温暖。
我和省级示范初中的小李老师被安排住到学校附近的一户农家。户主是老俩口,老太太满嘴无牙,老爷爷耳背,笑容可掬。老人的孩子们都在外打工,弟兄四个一直沒有分家,所以房子大,房间多。我和小李各挑了个了单间,门对着门。
学校有一百多名教师,年轻人都一茬一茬飞到苏南去了,留下的大都是四五十岁的资深教师,于我來说,都是前辈。我们的到來,累得他们一次又一次极其优雅的颔首和微笑。
第三天,才分到课表,我教一个班语文,小李教一个班数学,实在比原单位轻松多了。我对校长说:“千万别把我们当外人啊,我们來就是干的。”校长迟疑一下说:“说实话,我们这儿教师多,沒那么多课。你们是专家,多开些讲座什么的,多指导啊。”我说我不是专家,只是普通的一线教师。校长哈哈大笑,说:“您太谦虚了,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小李捏我的胳膊说:“别谦虚,我小李昨天就是专家了。”
三十多亩的校园,基本上是留守学生。早听说这地方穷,但令人吃惊的是住宿生每天的伙食高达11元。我们随学生一起吃饭,伙食相当不错,比学生的好。不知怎么,每次端起饭碗我都难以下咽。
这天傍晚,我和小李到小街散步,似乎能感受到凉凉的咸咸的海风。镇上看不到什么人,只有衣衫不整的老人在门口劳作,一两只猫在不远处來回溜达。
我们已经一周多沒有洗澡了,镇上有一家小澡堂,但两周才开放一次,要洗澡必须自己烧水。我们沒有地方可去,也沒有网络,小李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家网吧。我说学校应该上网的吧。当我们赶到教导处,两个主任的儿子各占一台机,与计算机战得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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