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十三鄙夷的看着对面的老青牛,老青牛风轻云淡的扭了扭头,当它发觉拦路的人并没有要闪开的意思,随即前蹄一弯,直接趴倒在山路上歇息起来。
由于青牛趴倒,套在它身上的牛车当然前倾过来,成了一个斜坡,一声惊呼响起,从牛车内滚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随即摔倒在地上。
不过此时的荒十三却满脸惊色,他惊讶的并非那皮肤粗稿的老头,而是老头身上的青色长衫。
他知道缝衣之布称之为麻,就如他身上所穿的,听闻有种更昂贵的布料称之为细麻,可是细麻也是麻,只是比粗麻精细了些。
而那老头身上的衣物,仅仅只看着,就感觉有超出麻布的柔软,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布料。
这世界怎么能有他荒十三没见过,且想象不出来的东西?
所以他上前了几步,靠近地上的老头,打算看个究竟,那老头似乎刚才正在昏睡,此时终于迷迷糊糊的转醒,摇晃着脑袋看向凑过来的荒十三。
“咦......老夫观你粗鄙不堪,满身凶煞,形若灵猿,莫非是这山间的猢狲?”
荒十三根本没听懂对方的言语,但还是再次被震惊,因为老头的话语字正腔圆,充满了一种浩浩荡荡的沉重意味,根本不似雪国俚语那般轻浮。
这又是一种完全超出雪之国的语言。
那老头看到荒十三茫然之色,似是想到了什么,形若癫狂的笑了笑。
“哈哈....是老夫孟浪了,想必我已经来到了极北雪之国的地界。”
“老夫申屠嘉,乃中土世界一云游智者!”
这两句话荒十三听懂了,正是雪之国通用的俚语。此时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中土世界?......中土世界?
“我...我是打劫的!”
是的...荒十三准备打劫了,因为无数传说都已经说明,中土世界是个富饶如天堂的地方。想到这里,荒十三就有些难耐的兴奋。
一时间觉得心里也不空虚了,就连那挥之不去的饥饿感也淡了几分。
至于这老头是否真是来自中土世界?怎么可能有假,雪之国怎会有这般柔软的衣服?怎能说出那么有韵味的语言?
老头申屠嘉听了荒十三的话,施施然站起身来,长袖在空中挥了挥,然后卷到背后,微扬着脑袋,脚步逡逡的转了几圈。
这种作派让荒十三感觉受到了挑衅,可心底里却没由来的生出几分向往之色。
“老夫没有财锦可抢....老夫只有知识.....书中自有黄金屋。”
“知识?”这对于荒十三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词汇,他当然不知道所谓知识,究竟是什么玩意?
申屠嘉瞬间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
“知识就是,太阳为何会东升西落?一年为何会四季交替?天地的尽头究竟在何方?”
“知识就是,大地为何会起起伏伏?天空为何是蓝色的?树木花草为何而生?”
“知识就是,我们是从哪里而来?该往何处而去?”
“有了知识,你就会发现天地原来别有一番模样,就好比大地,其实它是个球!”
荒十三终于受够了,莫非传说有假?中土世界根本不是什么极乐世界,那里的人都是一群傻子?
“大地怎么可能是一个球?”
申屠嘉听到荒十三的质问,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看向荒十三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块不可雕琢的顽石,于是气氛就有些沉寂,只有那头老青牛的咀嚼之声。
“大地确实是个球。”
轻灵婉转的声音从牛车中飘出,一道娇小可人的身影怯怯的钻出牛车,是一个容貌精致的小娘。
荒十三顿时浑身炸毛,一下子飞窜出去几米远,脑袋突然间苍白。
倒不是因为小娘的衣着更为美丽,轻柔得就好像天边的云彩;
也不是因为小娘在大荒山寒冷的秋天,却是衣着单薄,荒十三可以轻易透过那丝质衣衫,看到小娘洁白的肌肤;
女人?...雌性生物?
荒十三在大荒山下的小镇里,接触过甚多的女人,可从未从她们身上嗅到雌性的气息。
可今天,他在这娇小的小娘身上感受到了。
大荒山中,雌性生物有着超然的地位。雄性凶兽统治着整座山林,而雌性凶兽却统治着整个族群。
因为所受的大荒山教育,让荒十三对雌性生物有种莫名的敬畏。
少女看到荒十三的神色,以为对方因为她衣着单薄而惊讶,展颜一笑,顿时比过山间任何风景,站在牛车上款款一礼。
“大哥哥好....我叫雪琳琅,我有病,自幼喜寒而怕热......”
荒十三没有回答就离开了,或者说是逃开了,不过却没有走远只是远远的坠在牛车的后面。
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窃喜中带着畏惧,冷漠了十几年的他,在看到女孩的那一刻,心境终于发生了改变。
原来这就是雌性的气息啊?可怕又让他无法自拔的雌性气息!
荒十三跟着牛车走了好久,他听到那个叫作申屠嘉的老头抚琴、读书、吟词、赋诗.......
那个叫作雪琳琅的小娘,在风中唱歌,在月下起舞。
荒十三的心,在歌声中不知飘到了哪里?
他发现天空中的一只扁毛畜生,似乎一直在跟踪着这辆牛车!
终于有一天,荒十三偷偷的离开了,小娘雪琳琅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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