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只不过觉得自己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既然他还活着,那便没有理由再待下去,那座骸骨已经被打成了碎片,他也就没有可以再留恋的东西了。往回走,这段路在他的记忆里是那么的清晰,但是此刻为何会变得如此的黑暗。
点了一个火折子,淡淡的火苗只能照出眼前极短的一条距离,查文斌走的有些踉踉跄跄,脚下一个坑接着另外一个坑,凹凸不平的崎岖感和之前进来时的一马平川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感觉,难道自己是走错了路嘛?他在怀疑着……
忽然的,眼前出现了一片亮光,是那种雪白的亮,在这黑夜里格外的刺眼。
是手电,心想着一准是那几个小子憋不住了终究还是进来了。正预打招呼,对面喊道:“查老弟,你还好嘛?”
听这声音当是贾道士的,查文斌用手遮着眼睛道:“大难不死,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应该可以结束了。”
“他来过了……”贾道士的语句里充满了叹息和悲伤,他看见查文斌的胸口一片血红早已结痂,看样子伤的并不轻,微微一个趔趄过后朝着查文斌走了过来。
“他?”查文斌又想到了刚才看见的那个画面,那个人舞剑的姿势,还有他的五官,心中不禁的打了个冷颤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他,也许是,也许不是,总之我做出了选择,以后再也不会有封神神话了,那具象征着火种的骸骨已经被我打碎了。”
“老天爷,你没事就好。”贾道士叹息道:“我们可是足足等了你三天呐,你那几个弟兄都要吵翻天了,赶紧跟我走,你再不出去估计就是闹出人命了。”
“三天?”查文斌哑然了,他确信此刻站在自己身旁的的确是那个贾道士,自己怎么可能一转眼的功夫就度过了三天,看着自己的伤,这一切似乎都是在做梦。两人开始加快着步伐,在手电的照射下,他才看清楚脚下的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似乎刚才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世界,出来的时候又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世界。
争吵已经被冷战所代替,不过查文斌的及时出现化解了一切,胖子第一个冲上去检查了他的零部件,胳膊腿都还在,倒是胸口的那点伤让大家都颇为疑惑。众所周知,叶秋那个怪胎具备强大的愈合能力,但是查文斌可是一个老病号了,哪一次不得恢复个十天半个月的,风起云说,这超乎了常理,问查文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可他自己也讲不清楚。
“大概是比干显灵了吧,我可能是遇到了幻觉一类的东西,要不然你们说我走了三天,我怎么觉得前后就是一眨眼的事儿。”他看向贾道士,把怀里的罗盘还有玉环一股脑的都送了过去道:“前辈,到这里,咱们就该是分道扬镳了,这点东西你拿着,跟我无关,总之,从今以后你们的事儿我不再想参合了,只求给一个简单的生活。”
“你放心,既然你的承诺完成了,那么我也不会食言,那个死去的人我会给他一个交代。”说罢,那贾道士就从怀里拿着一个炮仗模样的玩意点了火,“嗖”得一下,那东西就窜了出去,顺着那炸开的天顶口子飞了出去,不久后便传来一阵闷响。
“等一下,我的人看到了这个信号就会派人来救你们出去,”贾道士又把那堆东西递给了查文斌道:“我累了,想休息了,我的孙子还在这儿我得留下来陪他,我这一辈子都在为罗门忙前忙后的,现在想为自己活一会儿。这些你要么留着,要么转给他们,随你们的便,几位小哥,从前多有得罪,你们也多多体谅,不要跟老人家一般见识……”
“老人家……”胖子噗嗤一声笑了,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要真想谢罪,那死掉的邮递员家里还有双亲,先给安顿好,再去人家坟头上陪个罪,一把年纪了死了人也不能复活,不如给社会留下点贡献,或者索性去自首拉倒。你一个人闷声不响的死在这儿算什么意思啊?”
贾道士平常看上去有些邋里邋遢的,但是那一次出来之后,查文斌觉得他非但没有一点疲惫,反倒是看上去越发的精神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完成了这桩事后贾道士高兴了,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是别的可能。
所以,当胖子说出那通话的时候,贾道士笑了,他咧着嘴笑得真的很开心。笑着笑着,其他人也就跟着笑了,虽然他有错,且是人命案子,但起码在这一刻,贾道士是无罪的,一同经历过生与死,这个老头儿的人生已经不能用简单的一句话去概括了,每个人都知道,贾道士一定会以自己的方式去谢罪。
忽然间,一口血就喷涌了出来,正对面的胖子笑着的脸顿时凝固了,他恰好被碰了个正着。猩红刹那间布满了他的面孔,贾道士就像一棵大树仰面倒了下去,风起云也叶秋眼疾手快,一人一个抄住他的后背,前一刻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却如同一滩难泥,只能由着他的身子不停的往下瘫痪。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胖子不断的擦拭着自己的脸,他不相信,为何贾道士就这般了。
风起云抓着他的手腕,只见贾道士挂着微笑的嘴角上不断有带着泡沫的血再往外涌。他看着查文斌道:“心脉全都震断了,你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查文斌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断了?怎么会?什么也没发生啊,我是在半道上遇到他的,黑漆漆的,他打着灯喊着我的名字,一点异样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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